自關北諸州落入竘漠之手後,胡人便採取了「以國制治竘漠,以漢制治漢人」的雙軌制,在國內分設南、北兩套統治體系,避免了因文化衝突造成的內部矛盾,不得不說這是胡人的高明之處。
當然,私底下胡人軍士依舊打從心底里不把中原漢人當同胞,肆意擄掠虐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塊頭大老遠看著那少年不凡的氣度與舉止,心知此人絕非等閒之輩,隔空叫囂道:「敢公然反抗朝廷,你必是亂黨無疑!」
少年聞聲看向大塊頭,視線遊走間看到了被大塊頭大刀架在頸前的洛傾鴻,對洛傾鴻的風華絕代再度投以驚嘆目光。視線交錯瞬間,他也看到了洛傾鴻毫不掩飾的驚艷讚嘆與欣賞。
只一眼,少年便明白了洛傾鴻當前的狀況,與洛傾鴻互相含笑致意,繼而看向大塊頭正色道:「胡人走狗,有本事便來擒我回去,放了這些無辜的百姓!」
大塊頭聞言一怒:「黃口小兒,口氣倒是不小!本大爺今日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大刀硬!都給我上,抓住亂黨,使君重重有賞!」
「是!」
官兵們紛紛丟開了抓捕的百姓,朝那名少年蜂擁而上,二樓一下子變得分外熱鬧。
與此同時,得救的百姓見狀紛紛湧向一樓逃命,但一樓的官兵卻圍堵住樓梯口不讓他們下去,樓梯上擁擠不堪。
隨著二樓大亂鬥的激烈展開,隔斷屏風、雅間珠簾、天井護欄、迴廊散座桌椅、杯盤碗碟等不斷被踢飛摔碎,不時還有一些不明物體飛出窗外,嚇得街上行人一片驚叫。
很快,望月樓外便聚集了許多人駐足圍觀議論。
洛傾鴻看得分明,那少年分明是一邊護著百姓撤離一邊與官兵周旋,而他的寶劍遊走在官兵間無一招落空,卻又招招留情,不曾對任何一個人下殺手。
他不由低眉一笑,似為少年的善良欣慰,又似在遺憾他手下留情。
「可以放開我了嗎?」雜亂無章的喧鬧中傳來洛傾鴻的聲音。
大塊頭聞聲猛然轉回頭怒問:「你說什麼?」
看到洛傾鴻眼中始終未散的輕蔑,他瞪著洛傾鴻的眼中怒火更甚。
洛傾鴻又一個白眼翻去,抬眼看向大塊頭道:「既然亂黨已現,閣下可以放開我了吧?」
大塊頭看著洛傾鴻欠揍的臉,氣就不打一處來:「我怎知你與他不是一夥的?」
洛傾鴻真的是無語了,眼睛瞟向那群推搡著卻始終下不得樓去的百姓笑道:「看來閣下今日是無論如何都不準備放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