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下,楚天承突然抓狂,望城樓上定睛一看,便看到了長弓還在手、箭卻已離弦的鄭淳!
「鄭淳老匹夫,你竟敢壞我好事!!」
然而,鄭淳卻猶如沒看見他也沒聽見他說什麼一樣,也回過頭去在身後擠得滿噹噹的將士當中搜尋著那個與他同時出手的人,卻是只看到了清一色的鎧甲,沒有任何結果。
突然,天際一道驚雷劈下,慕榮混沌的意識猛然驚醒。
下一刻,他便猛然衝到了鄭淳跟前,一把將他拎過來,蒼白的臉上一雙血紅的眼格外駭人。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鄭淳的鎧甲被慕榮死死地攥住,被迫與慕榮幾乎是臉貼臉地大眼瞪小眼。
迎上慕榮眼中的滔天怒火,鄭淳卻平靜如水,因為他已做好了覺悟。
既然選擇擔起這份罪業,他就絕不會後悔!
只聽他面無起伏語無波瀾道:「我只是在我能做且該做的事。」
慕榮齜牙咧嘴逼問:「你說什麼!」
鄭淳依舊平靜道:「陛下的大業才剛建立,絕不能在此被牽絆,而君侯是陛下唯一的希望,我絕不能讓你有任何的閃失。身為軍人,我更要替陛下守好疆土,保護好大周的子民!所以,我只是在我能做且該做的事。現在,我的使命已經完成,即便君侯要在此將我就地處決,鄭淳亦無怨無悔!」
雙眼一閃,心中一動搖,手便無力地垂落了,趔趄了兩步,被身後的乘風和歐陽烈扶住。
慕榮眼神慌亂,四下無助地張望,卻是尋不著一個安定的焦點。
即便是意志被摧毀至此、理智頭腦也通通都混沌一片,可他仍然能想明白,鄭淳這是在替他擔罪業,因為原本這該是他做的事,因為原本除了他,沒人擔得起這份罪業。
藏匿在魏軍中的楚昭將這一切看得分明。眼下的情形,這樣做的確是兩全的最佳選擇,卻也是最殘忍的抉擇。如此果斷決絕,如此霹靂手段、菩薩心腸,越發讓他覺得這不像他過去交手的那個獨孤仇了。
他所熟識的那個獨孤仇應該沒有這樣的智慧和手段,更沒有這樣的魄力和決絕!
面具下那雙深邃的眼中泛出邪魅的笑,笑中透著狠辣,仿佛盯著一個已經在他掌控中的獵物一般。
儘管這五年來,楚天承基本上已經認定獨孤仇還活著,但在他看來,獨孤仇的「生死」依然是個迷。
自從「鎖心蠱」事件以來,他每和獨孤仇交手一次,就會發覺這個獨孤仇越發的深不可測。
他的做法總是出乎他的意料,就好像是在逐漸認識一個全新的對手一般,這讓他很是疑惑不解,卻又讓他越發地想要扒開他的面具,看清他究竟是誰。
楚昭在楚天承手裡的牌都被拍死後,終於換了從前一貫的黑衣面具裝束來到了魏軍陣前,停在了楚天承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