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殿下,好久不見。」
面具人突然發聲,連城雪仿佛看見了一個手執滴血兇器卻仍面帶邪惡笑意的魔頭,殘忍、冷酷、讓人毛骨悚然,卻又夾帶著一股奇特、優雅的妖孽氣息。
這感覺令連城雪極度不舒服,本能地畏懼、顫抖,卻又有一股說不出的熟悉。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見過這個人的,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你是誰?是……是你把我弄到這裡來的?」
連城雪稍頓,微微一蹙眉,想起了不對勁,又問:「等等,長公主?什麼長公主?你是在說我嗎?你認識我?你知道我是誰?我們曾經見過嗎?」
面具下發出一聲輕笑:「長公主不必著急,在下會一一回答你的問題。」
楚昭眼中滿是邪魅冷笑,看著連城雪的眼神就像是看著已經抓到手任由他擺弄的獵物一般。
他知道,除了秦蒼派給連城雪的貼身護衛,司過盟也一直有人在暗中保護連城雪。他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讓玉衡門門主廉貞事先埋伏在了布樁里。
廉貞不單能易容成任何目標的長相,而且連對方的聲音、日常習性等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所以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梁換柱,將真正的連城雪從司過盟的眼皮子底下帶走了。
這便是楚昭之前在藥谷時吩咐追風去辦的事。
為了讓連城雪順利想起一切,他還刻意將她帶到了北境玉坤山,特別尋到了一處與當日太清山腳下之景極度相似之處。
楚昭在心底冷笑默道:獨孤仇啊獨孤仇,我花了這麼多心思費了這麼多精力,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他將那蓬頭垢面的鐵鏈人往前一拽,那鐵鏈人便撲通一聲被扔到了雪地里。
楚昭看向連城雪似笑非笑道:「長公主殿下,你可還記得此人是誰?」
連城雪見那情景,不知為何心猛然一縮,像是被什麼東西一把抓住,一股難以言喻的悶痛湧上心頭,她卻不知那是為何。
她沖楚昭搖搖頭。
「也是,看來這點刺激果然還不夠火候。」
他好像一點也不意外,看向連城雪的眼滿是邪惡的笑意接道:「長公主,在下知你一直為失憶而苦惱,想不起來自己是誰,曾經怎樣活過,是否有血親摯友,如今他們又身在何方。你一定很想找回這些記憶吧?」
連城雪看著他不說話,因為楚昭的確說出了她的心聲。
自秦蒼將她救回,她在秦府中醒來,她便是個一片空白的人。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她來自哪裡,不記得任何人任何事,只是一個活著的空殼子。
她雖受到百般照顧,太師府和秦府上下都拿她當自己人,可她卻總覺得缺了什麼,心頭仿佛有個巨大的空洞,怎麼也填不上。
一直以來,她都努力地在尋找,想找到能夠將這個空洞填滿的東西,然而無論她做什麼,卻是連一丁點的滿足感都沒有,直到今日看到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