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勾著連城雪的下頜接道:「哎,可憐的長公主殿下,竟然將萬里江山拱手送給了仇人,國沒了,家沒了,爹娘沒了,心愛的人也去了,最後還親眼目睹弟弟慘死在自己眼前,嘖嘖嘖,真的好慘哪!」
追風斜眼瞥嚮慕籬,嘴角陰邪殘忍的笑意更濃:「可即便如此,她竟還捨不得放下這些痛苦的回憶,一次又一次地抵抗『忘情蠱』的效力,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不堪,何必呢~」
追風托著連城雪的臉看嚮慕籬道:「沒想到她的執念竟如此之深,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第一個能衝破『忘情蠱』控制的人呢~只可惜,代價太大。如今蠱毒已侵入她的心脈,若不能在七日之內解毒,她必死無疑!」
「呵~真不愧是威震江湖、令人聞名喪膽的九門!」慕籬苦笑一下,而後毫不猶豫道:「說吧,貴掌門要如何才肯為她解毒。」
追風放開了連城雪,負手而立看著慕籬,臉上又露出了那種謙謙君子的偽笑,只是眼中的陰邪卻更濃了。
「掌門說,獨孤盟主若想尋求『忘情蠱』的破解之法,便請您移駕,親自去見他吧,他在大梁等著您。」
他頓了一下,深深看嚮慕籬又道:「當然,是以您本來的面目前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慕籬再也無法逃避,先前的不安也終於明朗了。
他確信自己的身份已被識破,而這正是他一直以來最為擔心和懼怕的,可無論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九門究竟是如何識破他的身份的。
而對於連城雪,先前他只是為她所受的那些折磨而心痛,可現在,當他終於肯面對自己身份被識破的事實,當他終於明白九門掌門之所以抓走她,就是為了試探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當他終於明白連城雪是因為自己才會遭受這無妄之災,他更加痛苦自責。
七日,呵~與營救兄長的時限剛好相衝,九門掌門在試探自己的同時,還不讓他抽出精力去救兄長的意圖何其明顯。
一旁雲翊聽到這裡才醒過神來,猛然看嚮慕籬,卻見慕籬一臉風輕雲淡但眉眼間全是隱忍的痛楚苦笑道:「我若不去呢?」
追風有恃無恐道:「普天之下唯有掌門能解『忘情蠱』,獨孤盟主若是不去,那長公主便只剩下七日的壽命了。」
「……」
「還有一點要提醒獨孤盟主,在下剛才說過,無論她身在何方,掌門都能控制她,長公主此刻之所以如此安靜,是因為掌門未對他下令,一旦掌門有所命,她便會無條件服從,她若反抗,便會持續受蠱毒反噬,直至性命終結。」
慕籬負在背後的手掐得更緊了,卻聽追風笑曰:「其實,掌門也是為了盟主好啊,若是長平侯不在了,這天下不就是獨孤盟主的了,您說是也不是?」
慕籬極力壓制著怒火,咬牙諷刺道:「貴掌門是不敢與我正面交鋒,所以才從長公主身上下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