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低眉的慕籬將洛傾鴻的誅心之語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命令自己鎮定,深呼吸,緩和情緒,而後睜眼,抬頭,目光堅定,復歸從容。
「呵~」只見他平靜而傷感地笑道:「難怪我從前總是感覺不到少谷主的真實存在,原來從頭至尾,這都不過是你製造的一個幻像而已。少谷主,這一局是你贏了,慕籬甘拜下風。」
見慕籬這麼快就又恢復了那副「任爾歇斯底里,我自巋然不動」的樣子,一言一行也都仿佛在嘲諷他適才那番得意與挑釁,甚至還諷刺著他這些年來走過的復仇之路,洛傾鴻才剛熄滅一點的怒火瞬間復燃。
他臉上雖仍是笑著的,可牙關卻磨著隱而不發的怒意,毫無笑意的妖眼中盛著滿滿的狠意和陰毒。
「二公子不必話里藏刀,對我來說,只要能完成夙願,以何種身份活著都無所謂,我不在乎!」
是的,真正的他早已隨著二十多年前那場大火而亡,如今的他只是一具為復仇而活的屍體而已,他活在這世上的唯一理由便是復仇!
他要奪走仇人的一切,讓他身敗名裂,讓他生不如死,最後再親手取下他的人頭,要他為當年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哪怕是捨棄過去的一切,甚至捨棄自我!
慕籬輕笑,語氣仍平和道:「那我若是問少谷主與天啟帝之間究竟有何仇怨,想來少谷主也必不會據實相告了。」
洛傾鴻一臉報複式的邪笑不語。
「那請容慕籬再問一句,少谷主與天啟帝之間的仇怨又與歐陽家兄妹有何相干?」
「說起來,此事還要感謝二公子呢~」
洛傾鴻魅惑一笑,滿臉惡意接道:「當時楚天堯大限將至,楚天承舉事在即,令尊便是我們不得不除的威脅,恰此時二公子病重,大公子親赴藥谷求醫。若非二公子病得及時,我們又怎會如此輕易就進得相府尋求除掉他的契機呢?」
慕籬巋然不動,唯有從他的眸中能看到些微情緒的起伏,他隱約猜到洛傾鴻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原本我們的目標只是令尊,但巫族之行大公子所展現出來的魄力和膽識令人驚異,令我們不得不加以重視,所以……」
洛傾鴻沒再說下去,而是以勝利者的姿態笑看著慕籬。
慕籬雖不曾親眼見到歐陽烈背叛真相被揭穿,但從乘風的的轉述中不難猜想當時的情形。
一想到歐陽兄妹是因他們兄弟二人才遭受這五年來的痛苦與折磨,慕籬便心痛不已,更自責不已。
當初,若他不曾患上群醫無策的奇症,兄長便不會被迫前往藥谷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