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絕壁幾千丈,綠蘿裊裊不可攀。離人孤峰高聳雲端,沒入夜色不見頂,仙霧繚繞似蓬萊。
洛傾鴻領著追風和凌雲悄然來到離人峰腳下,卻不料有個人竟似早有預料,單槍匹馬候在登上峰頂的天梯入口處。
山中冷風陣陣,河裡流水潺潺,對峙的人互不相讓。
「少谷主,周某在此恭候多時了。」
洛傾鴻冷笑:「哦?這麼說,周管家早知本座會來?」
周桐不答反問:「敢問少谷主,夜闖離人峰意欲何為?」
洛傾鴻不悅:「我欲何為,與你何干?怎麼,難不成你想阻止我?就憑你一個人?!」
周桐看向洛傾鴻的眼裡有怒意,還有痛惜,問:「少谷主是想對公子不利嗎?事到如今,難道少谷主心中還有恨?」
洛傾鴻眼中一絲凶光閃過:「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又與你何干?」
「……少谷主,容周某置喙一句,沒有了楚天堯和楚天承,沒有了我家主君、主母以及聖穆皇后,甚至連太子妃和墨谷主都已不在,所有與庚寅舊怨有關的人都已消逝的如今,少谷主仍執著於仇恨的意義何在?」
司過盟消息之靈通讓洛傾鴻頗為意外,這麼快就知道墨塵已逝的消息,不過周桐的話問到了他的痛處,這又令他頗為惱火,因為這是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周管家此言差矣,我的仇還遠遠沒有了結,我還沒有將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怎麼能說沒有意義呢!」
周桐微訝道:「你想要這天下?」
洛傾鴻冷笑:「怎麼,不可以嗎?這天下本就該是我的,是楚天堯從我父親的手中奪走,然後慕家又從他兒子的手裡奪走,如今我要將它拿回來,有什麼不對嗎?!」
周桐沉默地看了洛傾鴻半晌,終是嘆著氣連連搖頭。他沒想到洛傾鴻的執念已深到如此地步,簡直是走火入魔,無可救藥了。
「少谷主,你這樣和瘋魔偏執的楚天承有何區別?如今他終於得到了應有的報應,而你卻要重蹈他的覆轍嗎?」
在洛傾鴻聽來,周桐的每一句話都好似是在俯視他,一副很了解他的樣子,這令他十分不爽。
「老東西,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我想做什麼用得著你來指手畫腳!」
周桐淡定反問:「你以為除掉了公子,你就能奪得天下了嗎?」
「至少比有他在時要少許多障礙!如果沒有他,或許我的復仇大計早就實現了,也不至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切都是因為他!只要沒有了他,我看還有誰能保慕家父子,還有誰能阻止我奪取天下!」
「哎!」周桐沉重一嘆,接道:「原本我以為太子妃身死,墨谷主自裁,你又手刃了楚天承,你心中的仇恨就應該消了,若你能從此忘記過往重新開始,或許我便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但今日看來,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