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宋舒窈並沒有用午膳,窩在榻間沉沉睡了一覺,夢裡是十二歲之前的景兒,有父親,有母親,玩的累了父親一面替自己擦汗,一面抱著宋舒窈躲過自家夫人伸過來的手,氣的母親直呼:“我的小冤家呀——”
外頭起了大風,打的窗牗作響,也驚醒了榻間人。宋舒窈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面頰上還掛著兩行清淚,枯坐榻間許久。
入夜後宋舒窈沒有讓人值夜,夜裡自顧開了窗牗,站在牗前觀外間景色,兀自出神,僵站了半晚直至琉璃起夜時發覺。
琉璃大呼“作孽”,忙關了窗牗取來大氅裹在宋舒窈身上,將徽和推去了床榻間,又忙著去煮了薑湯哄著徽和喝完。
儘管用了薑湯第二日起身後宋舒窈也是頭暈目眩,渾身虛軟無力,請了太醫後只說是娘娘染了風寒。宋舒窈這才舒了一口氣,順著讓人往全夫人處告了假,就連綠頭牌也讓人摘了去,只悶在鍾粹宮裡養病。
第18章 探病與試探
沒過幾日陳桓便知曉了宋舒窈抱病一事,原本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在聽說之前和嬪去過鍾粹宮,心裡才起了疑問,晌午時就往鍾粹宮去了。
進去時陳桓並沒有驚動其他人,先入目的是宋舒窈強撐著身子在納虎頭鞋的樣子,劍眉一皺,就從宋舒窈手中拿走了虎頭鞋:“身子都這樣了,也不知道疼惜自己一些?”
宋舒窈被皇帝的動作一驚,又是一陣咳嗽,正要起身行禮時就讓陳桓給壓了下去:“不必多禮了。”視線環顧四周,陳桓先將跟前侍奉的琉璃和綠子訓斥了一通:“好好的讓你們主子吹了什麼風,自個下去領罰。”
二人相顧一眼,正要下去時就讓宋舒窈給攔住了。
怕將病氣傳給皇帝,宋舒窈原本坐的離陳桓遠一些,在聽到這句話時面上才有了一絲波動,伸手扯了扯陳桓衣袖: “是妾自己貪看外頭的景忘記了時辰,與她們無關,大哥要罰,先罰的該是妾。”
陳桓將宋舒窈拉著離自己近了些,面上仍有幾分冷峻:“怎麼這麼不當心,你如今是做母親的人了,行事也該顧著些阿賾。”
宋舒窈從榻間取出已經涼了的湯婆子遞給綠子,聽人提及阿賾時也有一笑:“妾就當大哥是心疼妾了。”
陳桓這才稍緩神色,於是宋舒窈先同琉璃、綠子二人使了眼色,示意她二人先出去,讓阿稚進來奉茶。再看向陳桓時耳畔不時迴響起二嬸與金淑的細碎聲兒。直至阿稚進來奉茶,宋舒窈仍舊不動聲色察人神色:“三月天尚且有幾分寒氣,妾父親舊時多言薑茶驅寒,便讓府中人人都學了這般手藝,琉璃年紀雖小,手藝卻也是極好的,大哥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