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章嘉的面色也不是很好,於是鄭時貞也不好再開口說端昭儀的事情。
不管鄭時貞心裡頭噎著怎麼樣的一口氣,在章嘉的面前也只得點了點頭,再說:“那娘娘應允妾的事情……”
章嘉擺了擺手:“本宮說了會帶你們母子去就一定會將你們帶過去,你不必憂心。”
鄭時貞一面探身去看外頭的二哥兒,一面低低應了一聲:“全娘娘待妾和二哥兒的好,妾和二哥兒都會記著的,往後二哥兒也是您的兒子,但凡您有要求,他就沒有不應的道理。”
鄭時貞本就是章嘉的陪嫁丫頭,為人處世實在小家子氣得很,偏偏又是一個沒有什麼主見的人,什麼事情都要章嘉過一遍眼才敢放手去做。而章嘉又什麼都好,就是多年來沒有自己的一個親生兒子,兩人一合計竟也般配得很,鄭時貞便經常帶著二哥兒來翊坤宮坐會,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竟也比在府中親近些。
因此這會章嘉心裡再煩,也對鄭時貞是好言相勸:“本宮說了多少回,二哥兒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兒子,你就將你的心踏踏實實的放在肚子裡頭吧,沒有誰能將二哥兒從你身邊抱走的。”
鄭時貞的彎彎道道就是想要章嘉這麼一句準話,因此在章嘉鬆口後鄭時貞心中的石頭也放了下來,再說:“二哥兒伶俐得很,這幾日已經開始背《三字經》了。”
說著鄭時貞就招呼二哥兒進來:“前幾日老師是怎麼教的你,快給你全娘娘看一下。”
鄭時貞口中的二哥兒的老師就是前些日子章嘉給撥過去的那個上過學堂識一些字的宮女影憐,因著那個姑娘本姓為“季”,於是鄭時貞就讓二哥兒稱呼那宮女一聲“季老師”。
二哥兒見人本就膽怯,更不必說見得是對自家母妃時常耳提面命的全夫人,扭扭捏捏半晌,還是在鄭時貞的鼓勵下開口:“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鄭時貞看著自家兒子搖頭晃腦可愛的緊,正要和章嘉夸兩句自家兒子時,不料二哥兒卡在了“貴以專”之上。
放在尋常識字母妃的手裡這會兒會提醒兩句,只鄭時貞本身就是個沒有讀過書的,哪裡知道接下來的一句該是什麼呢?可又不好在章嘉面前教訓兒子,鄭時貞只能訕訕一笑。
章嘉也沒有要為難鄭時貞和二哥的意思,當即也只是笑了笑,夸一句:“背得很好。”也便作罷。
說話間外頭天已經大黑了,鄭時貞於是起身帶著二哥兒告退,章嘉點頭應聲:“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