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拱手:“微臣這便去替娘娘開去除毒素的方子,只肖三五月功夫,即可痊癒。”
至此時陳桓提起來的心才落回了肚子裡面,摟著宋舒窈的力道也緩了一些,寬慰似的拍了拍宋舒窈的肩膀——
宋舒窈雙唇囁嚅半晌,終究未曾開口。手臂抱著阿賾的時間久了直發酸,乳母看著即要上前接過四殿下,卻被宋舒窈一把甩開:“本宮自己會抱,不用你插手。”
她的聲音沙啞,這時卻沒了眼淚,又將陳桓的胳膊從肩上拿開。自顧將阿賾重新放到了榻間,又緊緊的挨著阿賾坐著,生怕被誰抱走阿賾,周太醫的話悉數入耳,登時覺得像墜入冰窖一般冷窖,身子止不住的在發抖:“當真是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陳桓有心想要將阿賾奪過來遞走,卻看宋舒窈如此反應狠不下心來,又看著自家那個不可一世的小丫頭將阿賾穩穩噹噹的安置的榻間,動了動唇瓣,索性再縱宋舒窈一回,將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再開口時也只有輕飄無力的四個字:“其心……可誅。”
生怕宋舒窈想不開要隨阿賾而去,陳桓又緊緊的握住了宋舒窈的手,沉聲道:
“朕必查明背後主使,誅其心,以慰老五——陶陶啊,朕與你一同你替阿賾看著那狠心之人的下場,嗯?”
直到陳桓的心裡再想些什麼,宋舒窈這才抬頭靜看陳桓半晌,想要伸手去回應一聲,卻連抬起手臂的力氣也沒有,索性不再掙扎,默默點了點頭,輕輕地應一聲:“好。”
“聽朕的話,先讓宛筠將阿賾抱下去給阿賾換身乾淨衣裳,咱們阿賾平日最喜乾淨……”陳桓說道。
宋舒窈身形一顫,偏頭去看阿賾,原本乾淨的衣裳不僅皺皺巴巴,上頭還殘留著白沫干後的印子,於是點了點頭,又抬頭四下去找宛筠的身影:“宛筠姑姑,你帶著阿賾去清洗吧。”
待宛筠抱走阿賾,傅長也是一個有眼力見的,將殿內的一應宮人都帶了出去,這時鐘粹宮的伺候丫頭們便都被關押在了一處等著上頭的調查,而能等在外頭伺候的人,也不過是宛筠、琉璃、綠子與阿稚四人而已。
宋舒窈難得乖巧,陳桓心裡卻愈發難受,他又何嘗不知道宋舒窈這樣是怕給自己添了麻煩,又將宋舒窈圈進懷中,一聲一聲的叫著“陶陶”:“朕不會讓你們娘兩白受委屈的,再信朕這一回,嗯?”
宋舒窈乖順的點了點頭,伸出雙臂輕環在陳桓的腰間:“我信大哥,一直都信……”
藥煎好時是傅長親自端過來的,宋舒窈嫌苦不肯入嘴,還是在陳桓的勸解下一口一口的喝完了藥,又想起阿賾沒回喝藥時的苦大仇深之態,不覺又淚流滿面,連平日裡最愛含的蜜餞這時也不肯再吃了。
不敢去看陳桓歉疚的眼神,宋舒窈悶聲一句:“我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