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被噎了一句,剛要在說些什麼,卻被陳桓伸手制止:“全夫人是朕的夫人,又掌鳳印,此事一旦傳了出去……端卿啊,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穆容身形一震,她哪裡能不知道陳桓的意思,別人做錯了與陳桓自然沒有什麼干係,可是全夫人是陳桓親自帶出來的,又有章家在後撐著腰,陳桓哪裡肯將章嘉推出去呢?
還沒有等穆容回應,傅長又匆忙從殿外跑了進來,呈上一封書信,氣喘吁吁的:“陛下,鍾粹宮的馮才人自盡了,留下這封書信,現下……定娘娘已經知曉了,剛才又哭暈了過去,一醒來就派人來求陛下給四殿下一個公道。”
陳桓一怔,從傅長手中奪過書信,展信而觀,只見其上寫道:
“宋姐姐:
事已至此,寧雙自知現在我已經不配叫您一聲“姐姐”了,本以為做過這些事情後我還能坦然在您的身旁伺候,可是這幾日看著您終日以淚洗面,我越來越覺得愧疚。
宋姐姐,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四殿下。早年承姐姐與四殿下的厚愛得以居住鍾粹宮已是我的一大幸事了,可是從行宮回來後全娘娘就以家人要挾我,要我做此等喪盡天良之事。
我本以為添進膳中的藥只是有損身子的藥,不曾想硃砂會要了四殿下的命。當我知道自己錯後就已經來不及了,我的罪孽此生無法被姐姐饒恕,我也沒有臉面再在鍾粹宮待下去了。唯有以死明志,償四殿下冤魂。
希望姐姐可以寬恕我的無心之失,我在陰間會替姐姐祈福,祈求姐姐此生平安喜樂。
罪女馮寧雙敬上”
看完整封信時陳桓已然氣急,將信塞去端昭儀手中:“你怎麼說?”
穆容也沒有想到還會牽扯馮寧雙這麼一出,想說宋宋舒窈是自作自受,卻又不能在陳桓面前展現出來,只草草看過幾眼書信,又呈回陳桓面前:“現在人證物證俱全,定妃……娘娘也知道了這件事情,事關全夫人與定妃娘娘,妾身不敢擅自做主。
陳桓面色漸寒,若是馮寧雙現在還在世間,只怕是會親手去了結了馮氏,原有意去隱瞞,卻被宋宋舒窈早一步知曉,陳桓無法,只能有一句:“查,朕要明白事情的經過。”失子之痛尚且還在,又兼鍾粹宮的重壓:“若屬實,為殘害皇嗣之事,章氏也不必擔這一聲夫人了。”
端昭儀領了命由宮人扶著起身,事關皇嗣與全夫人,此刻穆容斷然不敢搭話,行過禮後匆匆就告退了。
而穆容在出了重華宮後卻沒有先回宮,反而是先去了翊坤宮,稟重華宮的口諭先後將翊坤宮正殿裡頭侍奉的宮侍們盡數押解去了慎刑司,翊坤宮中則是從內廷司新撥了兩個嬤嬤來看押全夫人。
章嘉就靜靜地站在窗前,無論穆容怎麼折騰,並不說一句話,她在等著,盼著重華宮能再信自己、信嘉國公府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