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窈稍一頷首,知曉陳桓是為何而來的了,於是稍一思襯, 就在院中解下披風帶子,又將披風遞給琉璃,示意她去內室避一避, 這才隨著宛筠往暖閣去了。
及至暖閣前,果不其然看見傅長在廊下等著, 一見宋舒窈忙道:“娘娘可算是回來了。”說著就親自為宋舒窈打了簾, 卻將宛筠攔在了外頭, 神色滴水不漏:“姑姑與我就在這說說話吧。”
宛筠心裡頭急得很,這兩個孩子都是性子深沉的,又都是不肯低頭的倔脾氣, 這些日子事又多,她生怕兩人哪句話說不到一起生了大事,當下就去拍傅長的手:“往後說話也不遲, 讓我先進去給陛下換盞茶。”
傅長“誒呦”了一聲,哭喪著臉拉住了宛筠,壓低了聲音:“好姑姑呀,倘若陛下沒有吩咐,奴才怎麼敢將您老人家攔在外面呢?你就當可憐奴才一回,不然奴才也不好交代。”
宛筠心裡急著跟什麼似的,瞪了傅長一眼,傅長心裡直呼是“上輩子做了孽,這輩子是來給一個個主子還債的”,又朝著宛筠擠了擠眼睛:“陛下待珍淑娘娘的心思旁人不知道,姑姑還能不知道嗎?”
實則宋舒窈見了陳桓不願說話,除卻不滿陳桓的處置之外,更多的是覺著愧疚,愧疚沒有照顧好陳桓的四皇子,沒有照顧好自己的阿賾。
可是這麼些日子過去,陳桓無論朝中的事情有多忙每日都會抽出時間親自往鍾粹宮一趟,原先的情分尚在,宋舒窈又非鐵石心腸的人,是以心中早已動搖。
又兼今日私自闖了翊坤宮理虧得很,宋舒窈難得主動見一次陳桓,進去暖閣時還沒有來得及行禮就被陳桓給拉著坐在了跟前,陳桓數日來回奔波,朝中事宜又多,離近看時宋舒窈發覺他比前些日子消瘦了些,也滄桑了些,於是動了動嘴唇,到頭來千言萬語只有一句:“大哥……”
自從阿賾去後宋舒窈對陳桓避之不及,像今日這般親自迎上來著實讓陳桓驚詫了一回,不過陳桓驚詫歸驚詫,該問的卻一句也沒有少:“你今日去見章氏了吧?”
宋舒窈料想陳桓是因此事而來,卻不曾想陳桓問的如此直接,到底是因為理虧,因而還被噎了一回,就連原本抱在手中的茶盞也重新放在了桌案上,當下就起身請罪:“大哥,我……知道今日是我做的不對,我不該去見她。”
陳桓皺了皺眉,伸手拉宋舒窈起來坐著:“陶陶,我沒有說過是你的錯,你不要自己逼自己了。”
宋舒窈疑惑去看陳桓,陳桓嘆了一聲,續而說到:“我知道你這些日子不好過,可是陶陶啊,你要想想,當年阿賾高燒若沒有你在旁照顧,這些年若沒有你的悉心照顧,阿賾怎麼會陪伴我這麼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