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窈本來就皮膚嫩,又是蟄在了臉上,又一向愛美得很,因此哭哭啼啼了幾日,就連陳楹也不肯搭理了。
後來實在是動靜鬧得太大了,陳桓宮裡頭的差事還沒有忙完,在一日午後就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要捉陳楹問罪。
雖然多數時候都是陳楹一個人爬樹下河,宋舒窈只是站在一旁笑著看著那位小祖宗鬧騰,但是在傅長都不敢推開書房門的時候宋舒窈慢悠悠的溜了過去,從開著的一點小縫中鑽了進去,甫一入目的就是跪在地上的陳楹和被陳桓拿在手中的細長的竹棍。
宋舒窈雖然出身武將之家,只是宋湛與宋母向來不拘著女兒玩樂,便是翻了什麼錯也只是笑著講幾句道理,因此這幅場面她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原本就膽怯的姑娘當即就紅了眼眶,眼淚珠子也不斷的往下淌,卻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攔住了要打向陳楹的竹棍。
陳桓原本也沒有要使多大的力氣,又在小姑娘跑過來時再收了一些力道,因此竹棍打在宋舒窈身上時她其實是沒有感覺到有多麼疼的,卻不曾想陳桓當下就慌了神,將手中的竹棍扔到了地上,抱起宋舒窈的時候還不忘瞪一眼跪在地上的陳楹,他臉上的擔憂和懊悔是陳楹十年來未曾見過的樣子。
只見陳桓小心翼翼地將宋舒窈抱去了榻間,又喊傅長去傳太醫,宋舒窈捉住了機會就緊緊扯住陳桓的衣角不肯放手,又怯生生的說了一句:“大哥,這些事情都是我要去做的,您不要怪阿楹了。”
看著小丫頭還沒有徹底消下去的印子,陳桓仿似有一口鬱氣結在心上,伸出去要打宋舒窈的頭的手久久沒有落下去,後來也只是輕輕落在宋舒窈的頭頂揉了揉本來就已經亂了的頭髮:“你就不要替那小子開罪了,他是什麼樣子的我心裡有數。”
說著陳桓的聲音不自覺就軟了下來:“趕明天我讓人去捉一窩馬蜂給他塞到屋子裡頭,讓他也受受這個苦。”
看陳桓沒有生氣,宋舒窈才噗嗤一笑,笑著看向還跪在地上的陳楹:“聽見了不曾,大哥可是要為我報仇的,你還不早些回去躲起來?”
陳楹自然是不敢擅自離開的,因此抬頭看了好一會陳桓的臉色,見陳桓沒有反駁,於是趕緊爬起來跑了回去,旁人再怎麼叫也不肯走出房門半步。
在這件事情之前陳楹是有些看不起宋舒窈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的,還是因為這件事情讓陳楹覺得這小姑娘講義氣得很,於是時間一長兩人也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兄弟”。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在陳楹走後陳桓才坐在了榻間,讓小姑娘枕著自己的腿能舒服一些,面上神色是很柔和的,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宋舒窈頭疼:“論輩分你都是陳楹的小嫂子了,怎麼還能與那麼一個小孩瞎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