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這日陳桓帶著宋宋舒窈早早離席後各家夫人三三兩兩都聚在了一起,成遠伯府的少夫人李程氏也好奇得很,讓人給自家小姑子遞了話去,問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李映南原本就與成遠伯府關係不大親切,自打成遠伯府的老夫人百年後,李映南更是漸漸疏遠了家中,因在家中丫頭過來遞話時不咸不淡地朝少夫人方向看了一眼, 說道:“宮中一向安穩得很,能出什麼事情?你去同嫂嫂說叫她帶著玉娘回去吧。”
實則李映南也察覺出來不對勁,只是陳桓沒有說, 珍淑夫人沒有說,李映南就不會去問, 也不會去猜測。她比誰都清楚自己走到這一步有多麼不容易, 也比誰都看的清現今的形勢。
可是成遠伯府不同, 成遠伯李成弘年輕的時候隨宋湛征戰四方,可是後來宋湛戰死疆場,李成弘也被先帝忌憚, 索性以養傷的名義始終賦閒在府中。
只是那麼一個胸有溝壑的人,哪裡能就此認命屈服呢?李家好不容易有了成遠伯的名號,李家宮中出了一個主位貴嬪, 李成弘覺出了味道—李家將要富貴百年的味道。
恰巧宮中為肅王選妃,李成弘怎麼能不把握住這個機會,巴不住大女兒,那么小女兒自然是要牢牢地把握在手中。因此李程氏進宮赴宴前李成弘特意囑咐了這位現在掌著李家中饋的兒媳婦:“無論如何也得讓映玉與皇家搭上關係。”
見善貴嬪不願透露,李程氏也不討無趣,未久後宮娘娘小主們都散了,李程氏便帶著自家的另一位小姑子回了成遠伯府,諸家夫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只是這一日,註定有幾家難眠。
這廂陳桓與宋宋舒窈離席後沒有先趕去見嘉國公夫人與小姐,而是先在含元殿的配殿中見了陳楹。
因忍了一晚上的糟心事,陳桓這會面色不虞,宋宋舒窈與陳桓相識相知多年,哪裡能不知道陳桓是憋著一口氣,可是作為小嫂子,宋宋舒窈顯然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將陳桓的手拉過來,一雙小手輕輕柔柔的,輕而易舉撫平了陳桓心中的鬱氣。
兩人並坐在榻間,陳楹正跪在殿中,此外殿內再無其他人。
陳楹自幼畏懼這位大哥,是以陳桓不曾開口,陳楹也不敢先出聲,見兩兄弟如此,宋宋舒窈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輕輕扯了扯陳桓的衣袖,低低喚一聲:“大哥”。
這麼一聲“大哥”,讓陳桓不由得想起來原先在王府的時候,兩人犯了事,自己總捨不得罰小丫頭,一應的火氣都留給了陳楹,而往往這個時候小丫頭就會蹬著腿進來,不動聲色替陳楹擋下了罰。
那時陳桓總想著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傻啊,巴巴地過來討罰,到了今日陳桓才知道這姑娘哪裡是傻,分明是看破了自己不捨得罰她,恃寵而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