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前流浪時見過許多人,聽過許多話,她的謊話騙不了我。更何況,馭獸宗明令禁止,不得捕捉已能口吐人言的靈獸做實驗。
鶴尋門上下都知道,我前段時日帶了只會說話的三花貓回來。而蕭靈玎那天還特意來造訪過,還與雲澗說過話。
「它不是野貓。」我冷著臉,「它是我的貓。」
「那……那你沒有跟它定過血契,它還是野貓啊!」蕭靈玎慌忙道,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口不擇言。
我沒有再理睬她,伸手抱過台子上的雲澗,將靈力鎖震得粉碎。
它竟變得很沉,向來扁平的腹部也鼓著。
我下意識去觸碰它的腹部,能摸到許多硬物,不知蕭靈玎給它餵了什麼。
看著雲澗在我懷裡吐著血沫,我只覺心口作痛。
是我疏忽,沒有保護好它。
抱著雲澗回到住處,我畫了符餵給它,又尋了一個容器,在底部畫上同樣的符,而後念動咒語。
雲澗的肚皮一點點癟下去,它體內的硬物則在容器里慢慢堆起來,和血混在一起,竟是一堆稜角尖銳的石子!
我握緊了拳。
這種石子,素來是餵給被處以極刑的靈獸吃,好讓它們在痛苦裡死去。
我抱著昏迷不醒的雲澗,忙活了三個時辰才讓它脫離了生命危險。等雲澗的情況稍稍穩定,我向馭獸宗的大長老告發了蕭靈玎的所作所為,當晚便聽說她被罰跪七日。
第68章 沈酌番外(二)
那幾日鶴尋門落雪, 思過崖上冷極了。不知是不是馭獸宗的其他弟子也厭棄蕭靈玎,這七日內,竟無人去為她送飯, 別說一顆辟穀丸,她甚至連一口水也得不到。
蕭靈玎被罰跪的第七日,我去思過崖上領回被罰跪的劍宗弟子, 經過她身旁時, 聽她啞著嗓子,恨聲喃喃:「沈酌……你這無情之人!」
「我是很無情。」我停下腳步, 淡淡地道,目光落在她身旁被雪堆覆蓋的緋紅上, 「但,終究不及你, 蕭靈玎。」
思過崖上常有野貓來吃被罰弟子剩下的飯菜,尋常弟子要麼樂意餵食,要麼做出驅逐的手勢, 野貓得了意思就會聽話地決定去留。
我甚至不必使用靈識,單憑嗅覺, 就能聞出雪堆之下有某隻野貓的氣息。
它死了, 是蕭靈玎虐殺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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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靈玎被罰跪的第九日, 雲澗終於醒了過來。
見我在, 它伸出爪子,輕輕扒拉我的衣袖。
「沈仙長……」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我聽它發出一聲痛哼, 慌忙俯下臉,看到它蜷縮在貓窩裡,按著肚子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