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出口,顧權就自覺失言,他捂住嘴,臉上的紅暈褪得一乾二淨。
然後他就看見喻錚緩緩挑起唇角,用非常自然且平靜的語調說著一個事實,「你說的沒錯,我也一樣沒有啊!」
「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顧權想要解釋,卻意外發現喻錚右邊褲腿上仿佛有血跡。
「你的腿怎麼了?」顧權走過去掀開喻錚的褲腿,上面橫七豎八的足有七八道傷痕。其中最靠前的三道傷口很深,方才這麼一摔已經裂開,鮮血一絲絲的滲了出來。
顧權看著這樣子不像摔倒會留下的痕跡,下意識就以為是司煬對他做了什麼。
「我去找他說理!」顧權腦子一熱,起身就要去找司煬理論。他認得出來,喻錚腿上的是刀傷。這才回來大半個月,司煬都能這麼虐待他了,要是在過一陣子,豈不是會要了喻錚的命?
一時間,顧權分不清自己是為了喻錚生氣,還是再替自己鳴不平。
而喻錚卻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不是他,是我自己。」
「為什麼?」喻錚說什麼都不讓他走,顧權沒轍,也只能掏出藥膏慌手慌腳的給喻錚上藥,可顫抖的手卻連藥的蓋子都打不開。
「別費事兒了,一會就好。」喻錚按住了他。隨便拿了點紗布纏在了傷口上,然後答非所問道,「轉身,我要換件衣服。」
他脫下了身上這身,換了另外一套深色的,然後轉頭就把染了血的褲腳剪了放進金絲雀的籠子裡給它墊窩。
「你到底怎麼了?」顧權根本不明白。
喻錚是什麼人?村子裡天塌下來他都能咬牙挺過去的人。那時候每一天都過得像是地獄,喻錚都忍過來了,還能想法子護著他。可現在怎麼就要到了自殘的地步。
「我從被帶回喻家起就沒有出過門,直到一周前司煬親自帶我出去一趟。」喻錚看著他,眼裡終於有了悲色。
「去了哪裡?」
「秋露公墓,我是那天才知道我父母已經去世的。」
「!!!」顧權不敢置信。
喻錚又補了一句,「司煬在我父母墓前告訴我,我被拐走是他故意而為。」
「在那天之前,我一直以為司煬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即便他找回我後從不回家。然後我明白了,他並不是真的想叫我回來。而是他要拘著我,才能名正言順的擁有喻家。」
「顧權,我和你,從來都是一樣的。」
顧權後退一步,看著面前分明悲痛到了極點卻連哭都不能的竹馬情緒終於徹底失控。他捂住臉,頹然蹲在了地上。
而喻錚卻遞給他一包紙巾,然後就藉口出門讓女傭拿點點心,把空間留給他。
「只留顧家的小少爺在樓上合適嗎?」門外,女傭三步一回頭的跟在喻錚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