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沉默了一秒,最後帶著哭腔說出一句,「……是。」
「在結束之前,一直保持我意識清醒。」
「那,那您準備好。我要開始了。」
「嗯。」司煬結束腦內對話,拿起黑布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在黑暗侵襲的瞬間,巨大的恐懼籠罩了他。那種無法言說的窒息感,還有從心臟深處迸發出來的心悸一點一點侵蝕了他。
司煬的手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他努力想要穩住,可精神卻先一步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
「快!」司煬命令系統。
系統哭著使用了懲罰機制。下一秒,靈魂被撕扯的疼痛就讓司煬猛地屏蔽呼吸。
他緊緊咬住牙冠,生生把痛苦的呻丨吟咽下去。
生理上的恐懼,被靈魂承受的巨大折磨壓住。這一瞬間,他幾乎分不清楚到底是痛更多,還是恐懼更多。唯一慶幸的,就是這種疼痛始終拉扯著他的神志,讓他連暈倒逃避的機會都沒有。
可只要能夠保持清醒,即便被活著挫骨揚灰,司煬都能維持住表面的鎮定。
「父親,母親,兒子帶您回家。」喻錚叫魂的聲音在司煬的耳邊不斷響起。
司煬默數著時間,倒計時路程還有多少結束。可每一秒對他來說,都度日如年。
直到疼痛都變成一種麻木的鈍痛,司煬終於聽到先生說,「地方到了。大少,您可以摘下蒙眼的布了。」
「知道了。」司煬抬手到腦後想要把布條解開,可第一下卻沒有成功,直到第二下才成功把布條拆了,拿在手裡,垂在身側。
他是緩了幾秒鐘才找回身體的控制權下車,但臉色已經白到幾乎透明。
幸好他前一陣子從醫院出來,在趕上喻錚父母的事兒,別人也不會往其他方面多想。
可喻錚卻盯著司煬看了好久。他就坐在司煬身邊,即便司煬慣於演戲,他也能發現一些細枝末節的變化。
例如司煬極力控制的顫抖,例如司煬被冷汗打濕的後背,例如他摘下的那根布條上,隱約的潮濕。
喻錚突然想起,之前舅舅來喻家前那晚,自己在大廳等司煬。因為時間晚了就叫人關了燈。當時司煬進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把燈打開」。
有意思。喻錚收回盯著司煬的眼神,若有所思。
遷墳後半場的流程非常順利。可即便如此,整個弄完,也已經是晚上八點。
司煬少有的跟回了喻氏老宅。
細說起來,倒也並不稀奇。一個是按照規矩,司煬總要回去把收尾的事兒做完,另外一個,今天是喻錚的生日,就算是面子工程,他也得留下。
況且今天過後,喻錚滿了十八,有些權利場上的變故也要早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