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算算時間,司煬的命原本就只剩下一個多月。
可,可司煬才將將二十五歲,他甚至連今年的生日都沒熬到。
秘書抖著手,將針頭湊到司煬的頸邊。
尖銳的針尖輕而易舉的刺破皮膚,秘書小心翼翼的把藥推進去。
「……」司煬一向配合,一直壓抑著身體,儘量不要因為咳嗽而震動。可即便如此,在針劑全部都打進去的瞬間,不知道是不是過於刺激的反應,司煬整個身體都彈了一下。然後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的癱倒在秘書懷裡。
「大少,現在怎麼辦?我送您去醫院吧。這樣不行。」秘書怕他冷,把旁邊的毯子給他裹住。
司煬搖了搖頭,雖然吃力,可還是坐起來了。「我沒事兒,叫管家親自把這收拾利落了。不要讓喻錚知道。」
「可……」
「沒事兒。」司煬喘了兩口氣,終於徹底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他先坐起來,然後抬起手摸上耳垂,哪裡還隱隱往外滲血。
自從病了之後,哪怕是一點小傷,也會變得很嚴重。司煬用力把耳垂上的耳釘摘下來。但凡換一個人,至少也要倒抽一口氣。可司煬忍受的疼痛已經太多了。這樣的小痛根本不算什麼。
「這也是小少爺做的?」秘書趕緊找出醫藥箱給司煬上藥。
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和那些掙扎導致的淤青,秘書突然覺得喻錚方才那頓打挨得還輕了些。
「小孩鬧脾氣,沒關係。」拿起紙巾,司煬將耳釘上沾著的血仔細的擦乾淨,然後遞給秘書,「喻錚現在不願意要,你就先替他收著。」
「那什麼時候給他?」
「我倒是希望他用不上。」司煬長出了口氣,「以後啊,你在他身邊盯著,萬一有一天喻錚守不住,你就帶他出國。雖然不能保證他錦衣玉食,但最起碼能衣食無憂。」
「大少……」這話就有點像是遺言了。秘書紅著眼,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怎麼也變成孩子了?別哭,我還指望你幫我教喻錚呢!」司煬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徐林,我這個弟弟雖然執拗,可聰明也念舊情。現在還稚嫩些,再過兩年這圈子裡的事兒也就能徹底吃透了。」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喻錚以後,就拜託你了。」
司煬的聲音格外溫柔,可細緻琢磨裡面藏著的遺憾和擔憂,卻只能讓人心裡難受得直發顫。
秘書不停地點頭,「好,好,大少您放心。」
他一邊無聲抹著眼淚,一邊送司煬上樓。等到司煬進屋關上門口後,他才把那枚耳釘拿出來仔細看了看。
對準燈光,他發現裡面隱約有一行數字,數字下面是一串密碼。
秘書想了一會,頓時恍然大悟,數字是ip,他查了一下,是國外一家銀行。剩下的那串密碼應該就是銀行保險柜的密碼。
他終於徹底明白了司煬的意思。
如果司煬走後,喻錚守不住喻家,他就能夠帶著喻錚遠走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