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能想到,興盛的確沒有個陳裕,但卻還有陳嶠。陳嶠這個出了名的紈絝二世祖,竟然硬生生把殘局扛了起來。
他當然不如陳裕,且是處處不如,可卻像極了另外一個人。
自鴻門宴開,唯一從上面全須全尾下來,還得到一眾人承諾的司煬。
就像是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陳嶠每一個決定都極其極端狠辣。
他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擺明了這是一個狹路相逢寧可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以命換命的亡命徒。
如果陳嶠真的一無所有,那大家只會覺得他是個傻子,可陳嶠不是。陳嶠甚至不顧一切,連他外祖家的產業都投到了興盛,擺明了這是要力保。
幾次短兵相接,陳嶠固然艱難,可對手卻是真的狼狽。再也沒人敢小瞧他。
再見面時,一聲「太子爺」里也多了許多敬畏。
說來也巧,這個階段里,司煬那頭也有了新的動向。
他之前投資的那些東西,都開始回錢了。陳嶠在遇見司煬,是在一個酒會上。
司煬許久不出來,卻並沒有人敢小瞧他,反而對他更加尊敬。因為這次,他不再是陳裕的愛寵,或者說陳裕的小情人,摘掉了這些之後,司煬就是司煬,一個電影投資人的身份,讓圈子裡的小明星都對尊重不已。
陳嶠答應了一下,知道他是為了一個電影的選角來的。
陳嶠一開始以為司煬只是單純投資。可聽了一耳朵之後,就忍不住冷笑。
那劇本他看過,裡面有一個角色,幾乎可以說是為了現在的陳昭量身打造。所以什麼離開,恐怕都是假的。
他還沒放棄陳昭,也沒有徹底舍掉陳裕。畢竟這些日子興盛的風平浪靜,無疑是也有司煬外部的推手藏在其中。
陳嶠從路過侍者手裡的托盤裡拿起一杯烈酒,一飲而盡。盯著司煬的眼卻慢慢染上了水汽。
這個男人,到底為了陳昭和陳裕還能布置多少精心的局?可偏偏一樣是傷害者,他們陳家三個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他就唯獨對自己這麼絕情。
利用到底,他還不能反抗。
好,好一個司煬。真當他是死人嗎?
這一瞬間,陳嶠只覺得自己恨透了司煬。又是一杯烈酒入喉,那些辛辣沿著喉管炸開,最後匯集在胃裡,只剩下刺骨的寒涼。
陳嶠最後是喝多了。散場的時候,他幾乎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晃晃悠悠走到停車的位置,陳嶠胃裡一陣絞痛,忍不住乾嘔了兩聲。可他這一晚上除了酒以外什麼都沒吃,也真的吐不出什麼來。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
可終究沒有,而是落在了一個帶著寒意的懷抱里。
陳嶠抬頭,恍惚之間,仿佛看見司煬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