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道:“我去問醫務室,你忍一忍。”
醫務室就在附近,醫生看到就罵兩人:“流鼻血了也不說把口罩拿了,你說你們啊……”
兩人對視一眼,有苦說不出,只好乾乾一笑。
口罩拿下來,果然,鼻子和嘴裡混著鮮紅的血。醫生簡單地止血後,周簡聲去洗了個臉。
他走出來,蔚溪等在衛生間門口。
他看著那道瘦小的身影,不知怎麼想了他帶著小十去給蔚溪送鋼筆那天。
他沒能見著的人,卻在某家被評為“情侶一定要去打卡的”之一的餐廳見到了。
六點多,正是下班時間。
路上堵車,車開開停停走了半小時,他無聊得就這麼一扭頭就看到了相談甚歡的兩人。
這兩年,他偶爾會在視頻里看到她,他記得她的眉眼,記得她的笑容。
隔著一條街,他能清晰地快速地認出她,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算不得親密,但也足以澆滅他的熱情。
她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新的一切。
他的出現毫無意義。
這兩年來,他不是沒想過她有了很好的生活,不是想過她身邊會出現另一個人。
在無數個失眠到天亮的深夜他都設想過這一幕,並且用力地說服催眠自己,他可以接受,也可以忘記。
可那一刻,他還是失了態。
經過路口,調轉車頭,走走停停回到工作室附近,寄了鋼筆的快遞;之後,他又拒絕了為數不多的配音工作。
那時,是他私以為,
他覺得懦弱的自己不配出現在她眼前。
……
聽見腳步聲,蔚溪抬眸看他,問:“好了嗎?”
周簡聲回過神,平靜道:“沒事兒了。”
周簡聲找醫生拿了醫用口罩戴上,兩人並肩走出醫務室。
天黑了一半,梧桐樹下的路燈照亮了道路,金秋氣爽的時節,有風徐徐吹來。周遭沒什麼人,顯得夜色靜謐而溫柔。
蔚溪在心裡猶豫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配音的事兒你考慮好了嗎?”
周簡聲道:“嗯。”
“那……”蔚溪有些緊張。
“好。”
簡簡單單的一個“好”字從他嘴裡說出來,臉上還是那副平淡的表情,但蔚溪心裡還是很高興。
她偏頭看向他,突然喊了喊他的名字:“周簡聲。”
“怎麼了?”周簡聲不明所以。
“沒什麼。”蔚溪低下頭,遮住了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