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蓁聽他如此一說,才察覺自己話說得太沖了些,紅了臉低頭道:「大人言重,是我出言莽撞。」
徐顯煬瞥著她諷笑道:「你倒真是菩薩心腸,自身安危都視而不見,還成日惦記著普度眾生。你見了誠王的面沒有?看出他眼熟沒有?是不是還未覺察,自己已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楊蓁大吃了一驚:「你……也是得悉了那是誠王,才來的?」
徐顯煬苦笑出來:「你臨到此時才發覺啊?」
直至方才,楊蓁都以為徐顯煬是因見了昨晚傳去的紙條,急著對她問詢細節才來的,聽了他這話,她才聯繫到方才卓志欣所說的久等三個時辰,明白了他來找她的真正原因。
他是擔憂她會為誠王所害才急急趕來,還被誠王冷落在門房三個時辰之久。倘若只為找她問話,又何必久等在此受這閒氣?
楊蓁大感赧然,怯怯地望著他問:「王爺讓你等了那許久,都是有意刁難你的吧?」
徐顯煬含糊「嗯」了一聲。
楊蓁垂下頭:「早知你在外面等著,我好歹也該想法兒與你送個信出來。」
徐顯煬乾笑了一聲:「罷了,他能讓你全須全尾地出得門來,就是給我留了面子,怎可能讓你有機會送信給我?」
楊蓁見他沒精打采,說話又陰陽怪氣,就猜著他一定是不悅了,想來也是,他為了護著她被人家晾了大半日,還一見面就被她教訓,怎能高興得來?
楊蓁好生過意不去,雙手互搓著手指,急急思索該怎樣讓他高興一點。
其實徐顯煬一點也沒有為她不悅,反而是見她終於好好出來,大鬆了一口氣,心裡還挺愉悅的,只不過……
這小姑娘滿面歉然的模樣挺好看的,他看得得趣兒,就故意端著架子裝不高興,好多欣賞一會兒。
附近地界的住家非富即貴,街道十分清淨,走在道中說話只需聲音不要太高,就不怕被人聽去,比之室內說話還要安全。
兩人靜靜走了片刻,楊蓁忽抬頭笑問:「大人想不想聽我說說,誠王喚了我過去問話,我是如何應答的?」
這一臉的笑,那叫一個討好,眼睛彎的好似月牙,嫩紅的小嘴唇兒中間露出一排貝齒,就欠長條尾巴來搖一搖了。
徐顯煬斜眼看著,費了挺大的勁兒才憋住沒叫自己笑出來。他不咸不淡地道:「哦,那就說說吧。」
「當時……」楊蓁將她與誠王那番對話細說了一番。
徐顯煬聽見她的應答句句得體,不但對她頗為讚賞,還有些自豪得意,幾乎有心向誠王炫耀:瞧瞧我們這位姑娘多有膽識,多有謀略,就你那點威嚴,休想鎮得住她!
他也不端架子了,直接笑道:「你當真好本事,在鳳子龍孫面前也能對答如流,這下連他都要對你刮目相看。」
楊蓁得他誇讚,更是笑成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