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姑娘,在下告辭。」王庚又施了一禮,很快消失於夜色之中。
看來方才的「賊人」還真是他的手筆,楊蓁確認了這一點,心下滿是疑惑:難不成他真是怕極了我會委身於王爺,才搞了這一出?
他又為何要那麼怕?他自己又對我沒有那份心……
一面這般想著一面開了房門,楊蓁摸到火摺子吹亮,點起燈燭,卻在光芒亮起的一刻,看見面前站著一個高壯的人形。
霎時汗毛倒豎,一聲驚呼便要出口,面前那人眼疾手快地探手捂了她的嘴,將她抵在牆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低聲斥道:「叫什麼叫,你個小丫頭片子,才幾日未見,連我都認不出了?」
正文 39|求親心切
面前竟是徐顯煬, 楊蓁驚得無以復加, 一等他放了手便愕然急問:「你怎會在這裡?」
徐顯煬半冷不熱地哼了一聲,先去到門口窺視了一番外面,關好了門,才轉過身道:「還算你機靈,方才與王庚對答得不錯。」
楊蓁定定地望著他問:「你既已安排了他來照護我, 又何必親自出馬?就不怕一旦被人家發現你潛入王府, 惹上麻煩?」
「天底下還沒有我不能暗中潛入的地界。」徐顯煬頗為豪邁地吹了一句牛, 抬手一指頭戳在了她額頭上,
「你說說你, 把我那天的警告都當做耳旁風了是不是?誠王要你貼身侍奉你便貼身侍奉, 要你單獨相陪你便單獨相陪,要你侍奉枕席你是不是也便去侍奉枕席了?他是那麼高傲的性子, 但凡看出你有一點抗拒, 又怎可能強迫你?必定是你處處逢迎罷了!你個女孩家家的,不過是為查個案子, 至於把自己都搭進去麼?」
楊蓁被他一指頭戳的後退了一步,又挨了這一頓劈頭蓋臉的教訓, 非但一點也不委屈氣憤,反而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徐顯煬雙眉打結:「你又笑個什麼?」
楊蓁勉強止住笑, 指著他道:「你沒想到吧,王爺早就猜到你會看不過我去侍奉他, 他方才刻意單獨留下我, 都是演戲給你看的, 他就等著看你使出招數,阻止他對我動手呢。方才他就對我說:『你快回去吧,不然這王府都要被徐大人燒了。』」
徐顯煬愕然呆愣了好一陣,才懊惱罵道:「那小子果然滑頭,我竟又著了他的道兒!」
他又把誠王說成了「那小子」,楊蓁聽得妙趣橫生。
現在回想起來,誠王那時的笑容十分真摯純淨,很顯然是真心覺得此事好笑,不摻雜一點鄙夷厭惡,也沒有一點矯飾做作。
見過了他那純淨笑容,楊蓁才終於動搖了從前對他的看法,覺得或許徐顯煬沒有看錯他,或許那個人真的只是受人蒙蔽,而非心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