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替我擔憂。」畫屏啃著一隻酒釀雞翅, 大咧咧地說, 「早在被賣到青樓那一天我就豁出去了, 落個何樣結果能比在流芳苑任人糟蹋更壞啊?再說了, 我也不覺得人家堂堂一個王爺, 真能紆尊降貴來對我一個小樂婦下殺手。」
如此一說,楊蓁也覺得自己有點過慮了。誠王接來畫屏是有警告她聽話的意思,可要說他真會見她不配合就去收拾畫屏, 又有點不好想像, 再說她現今也決定了儘量去配合他,他就更沒必要針對畫屏。相比留在教坊司,說不定畫屏留在王府還更安全呢。
接下來, 畫屏細細為她講起這些日子教坊司里的諸事,先前楊蓁已聽徐顯煬說過,因柳仕明縱火一事不好公之於眾,他們便對外稱教坊司當日是偶然失火,著禮部奏請銀兩修繕房屋,並暫辟隔壁流芳苑一排空房安置樂戶。
畫屏說,張克錦自那日起便似丟了魂,每日大多時候都是坐在屋裡盯著聶韶舞的靈牌發呆。段梁與趙槐二人則時常嘮叨:「自蓁蓁姑娘走後就像少了好多人似的,總覺悶得慌。」
楊蓁明白,那兩人不是因少了她才覺悶得慌,而是突然少了錦衣衛逼他們幫著查案這樁差事,心裡空了,才悶得慌罷了。
嘮完了家常,兩人的飯也都吃得差不多了,畫屏忽正色道:「我這些天常與段梁趙槐一處說話,自他們話中也揣測出幾分端倪,你是在幫徐大人查什麼案子吧?」
楊蓁喟然道:「這事我也不瞞你,不論是我先前在教坊司,還是如今留在王府,都是為了幫徐大人查清一樁案子。不過個中細節實在不好向你細說,你信我的,這事少知道些,與你才是好處。」
畫屏並不失望,燦然笑道:「我省得,都事涉王府了,能不是大事麼?你既不便說,我也不多問,將來但有用我幫手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客套。」
看她這意思,倒像是為能摻和進一樁大案中去而大為興奮,楊蓁看得不禁失笑。
畫屏接著道:「教坊司那些長舌婦們見你離了徐大人又攀上王爺,要麼贊你手腕高明,要麼罵你朝三暮四,可我清楚,你根本不是那樣兒的人。何況,失火那日,我親眼見著徐大人為尋你都急得瘋了,他明明是待你真心,又怎可能由著你被接來王府做個丫鬟,就放手不管了?」
她扯了扯楊蓁,煞有介事地問:「這件事你定要如實答我,徐大人究竟對你如何?他有沒有切實吐口,給你個准信兒?」
楊蓁臉上一熱,她與徐顯煬雖已有了婚書,卻還未曾向任何一人親口提及過此事,在楊蓁心裡,總免不了有種私定終身、甚至是私奔的感覺,這一被人捅破出來,就羞窘得不得了。
畫屏見了她這反應便已知曉了答案,一時快活得幾欲跳起,拍著她笑道:「太好了!你不知道,來前我擔憂的就是這事難成,聽說有了著落,我終於替你放心了。」
這話說的,倒好像她是個楊蓁的家長。恐怕楊嬸聽了這消息,都不見得能有她這麼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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