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就還是作罷了。
反正只是王爺安排她去見耿芝茵,她從命去見,還能出什麼岔子?等到事後再向徐大人匯報也是一樣。
誠王將她們的會面時間定在了次日晚膳之後,一整個白天,他也沒有對她多做什麼交待,只在晚膳見面時,將之前他與耿芝茵的交談提了一些,最終說了一句「不必惶恐緊張,順其自然便好。」如此而已。
夜色蒼茫,由碧瑩打著燈籠帶路,來到聞名已久的王府西跨院前,楊蓁見到這周遭果然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個個王府侍衛於夜色中站得筆直好似雕像,看上去實有些瘮人。
怪不得連神通廣大的徐顯煬都說他沒本事突破這裡,想必這些侍衛也都受了誠王的嚴密警告,縱是想要拿錢收買也是很難。
誠王將這裡守成天牢,想要防的顯然不是耿芝茵逃走,眼下就是放她走,她也無處可以容身,誠王想要防備的,都是消息泄露以及外人打她的主意。
楊蓁心裡更加堅定了那個結論:他明明對耿小姐頗為看重,那時又何必要那般對我說話?難不成是自以為身份高貴又英俊倜儻,對我顯露些親近之意便可令我昏頭轉向、甘心為他所用?
對此她只會覺得好笑:可見他並不清楚我與我家大人情意如何。
碧瑩送了她到院門口便止了步,請她單獨進門。等楊蓁進了門,另有一名陌生丫鬟迎候,領她走進正屋,向東梢間報了一聲:「蓁蓁姑娘到了。」便退出門去。
東梢間的南炕上坐著一名少女,一身夾棉的絳紅織錦緞褙子配黑緞繡雙膝攔百褶裙,滿頭烏雲盤成一個慵懶嫵媚的倭墮髻,臉上五官靈秀別致,淡淡勾畫了妝容。
楊蓁並沒看出她與自己有什麼誠王所謂的「相像」,最多是年紀相仿,身條近似罷了。
她過來向耿芝茵福禮見過。
雖然一聽丫鬟的奏報便知來的僅有她一人,耿芝茵還是朝她身後瞟了瞟,面上難掩失望,倚靠著炕桌淡淡打量著她道:「原來你就是王爺的新寵,果然好姿色,怨不得王爺得了你後,我便難以見著他了。」
只這一句話,楊蓁便對耿大小姐的城府有了個判斷。怪不得誠王會說「若論才智,她可遠不及你」。如此一看,她對今日此行的成功又多了一份信心。
楊蓁一笑:「耿小姐這可是天大的誤會,王爺之所以帶我進府,為的都是小姐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