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顯煬聽後點了點頭,如果李祥真的出賣了他們, 家人卻並沒有受到威脅,只能說明他是為了錢, 李祥確實愛財, 平日裡總會抓住各樣機會占點小便宜。
不過, 他真會為了錢財出賣朋友?
一想到這裡, 徐顯煬就難免煩躁, 按捺心神道:「知道了,留那兩人繼續盯著,你去回報王爺吧。」
那侍衛名叫郭塘, 聞聽後眼神閃爍道:「大人, 查案畢竟是咱們錦衣衛的差事,其實只要咱們想藏私便可藏私,也不必事事都向王爺稟告。」
徐顯煬不禁苦笑:「難得你還有恁大的膽量, 將來萬一哪裡出了紕漏,王爺真要殺你們全家,我可沒把握保得住你們。」
郭塘卻是坦然一笑:「屬下往日得大人的關照不少了,哪能聽人家幾句威脅就倒戈投降?大人放心,但凡您有差遣,屬下自然還是聽您的,外人漫說是王爺,就是皇上,也要排在您後邊兒。」
徐顯煬擺擺手:「你有此心甚好,不過,還是先去回報王爺吧。」
他並不懷疑郭塘說話不實,自從他做了錦衣衛指揮使,因體恤密探比尋常手下更為辛苦,曾自作主張為所有密探提了二成的俸祿,為這他挨了戶部不少參奏,此外前不久他還自己拿出體己銀子,對諸如王府以及高官跟前冒風險更大的這些密探又多加了些補償。
這些人念著他的好,對他忠心,也是應該的。
若說奸黨出巨資收買,這些人還說不定抵不住誘惑倒戈過去,但僅僅是受誠王的威逼,他們卻不見得就會出賣他。
徐顯煬還是相信,人情比威逼利誘更加靠得住。只是這一回在李祥這裡,不知這條原則還是否奏效。
此時天還不黑,為免引人注意,徐顯煬沒有親自去王府接楊蓁,只是托侍衛帶了話回去。誠王對此自然沒有異議,只挑了那三十名死士中的兩人去籌備車馬,避著外人注意,接了楊蓁與畫屏上車,離府去往盈福樓。
「今日他們是將你當做我朋友接你去的,你可別以下人自居。」路上楊蓁向畫屏囑咐。
這幾天來隨著畫屏學的婢女規矩多起來,她在楊蓁面前就表現得越來越像個婢女,對她恭敬,還主動端茶送水,縱使楊蓁叫她不必如此,畫屏也沒聽。
「嗯嗯,我省得。」此時畫屏還算自然,親昵地挽著她的手臂坐於車中,「我問你,徐大人今年才得了你,那兩位千戶大人可曾娶妻?」
「聽說李大人是有家室的,卓大人從前訂過親,結果未等成親,未婚妻就病逝了,至今尚未婚配。」楊蓁奇怪地看看她,「莫非你在打什麼主意?」
「你想到哪兒去了?」畫屏輕推了她一把,「我不過是問個清楚,好確定如何待人家。你不知道,與有家室和無家室的男子說話,有著不一樣的講究。你畢竟有徐大人看顧,我若是出言不妥,會惹人家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