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默默喟嘆,是啊,不是所有文臣都像涇陽黨那樣。
那些人說出話來條條框框一大堆,皇帝想做什麼,他們都能提得出理由反對,而且還出口即是聖人道理,讓人想反駁都不好反駁,實際卻是,他們自己的行事原則只取決於怎樣做才更便於他們謀取私利,為了那一目的,再如何與聖人之言悖逆的壞事,他們都做得出來。
還好,不是所有文臣都像他們!
抬手撩開車窗內垂下的棉簾,望著車外街景,皇帝只覺得心頭一陣輕鬆:這下暫且騙過了寧守陽,叫他不至於隨時狗急跳牆,至少也能為顯煬他們多爭取來一天的工夫吧……
皇上與廠衛離心,那麼程奇他們回不來也不顯得有多嚴重,或許何智恆早有準備,派去了更多人手護衛,導致程奇他們反被伏擊。反正寧守陽是無心再去顧這些了,皇帝一走,他便去緊鑼密鼓地通知手下調兵遣將。
徐顯煬聽乾爹說了皇帝這番籌劃,登時就大鬆了口氣:終於不必隨時提心弔膽擔憂寧守陽狗急跳牆了。
何智恆勸道:「你已然一天多不眠不休,該去歇一歇了。」
徐顯煬重又皺起眉來思索,根本沒聽見這句勸:「乾爹您說,皇上這一招會不會太過行險了?咱們手裡雖有涇陽黨的名單,可寧守陽插手兵事多年,在三大營中的親信故交一定不止那幾個奸黨頭目。放任他調兵圍城,到時那些人若是生起事端,也夠咱們喝一壺的。」
小兵們都不明白誰是誰非,被幾個居心叵測的將官一煽動,圍城就可能成了攻城,到時雖不至於再像與奸黨一派正面開戰那麼艱險,至少混亂之中損失個萬把兵力也是輕而易舉,一旦被亂軍沖入京城,亂子就要惹得更大。
何智恆也是嘆息頷首:「確實如此,可是眼下僅此一途,無可選擇。畢竟事出倉促,毫無準備,眼下若是再去差人出城去調取別的兵馬,又恐打草驚蛇,以至前功盡棄。」
是啊,事出倉促,毫無準備,一想到這兒,徐顯煬就想指著誠王的鼻子大罵一通,他娘的要不是那小子突發奇想跑去送死,怎會把事情猝然推到了如此緊迫的地步?你想死給皇上看,就不能與我們商量好了,再聯手演出戲給皇上看麼?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今上不是個好騙的人,真要聯手演戲,被今上看出一點端倪,那他們的形勢只會比眼下更糟……如此一說,或許應該怪今上被寧守陽蒙蔽?
徐顯煬正是疲憊又亢奮的時候,思緒一團煩亂,眼下他做著手頭這些布局已經心力交瘁,實在沒有餘力去想如何避開寧守陽的注意去調兵回援,何況調兵什麼的,本也不是他所擅長。連兵部尚書汪大人都沒提出什麼主張,他能有啥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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