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顯煬進門時,見到信仁帝正軟綿綿地歪在羅漢床上,當真是名副其實的賓至如歸。
見他來了,信仁帝無力地擺擺手:「免禮了。」
徐顯煬朝門外看看:「您……一個人來的?」
「嗯,從神武門出來,過了尚寶監和浣衣局,再走一個街口就到了,這點路我還走得。」誠王府確實離皇城極近,信仁帝可憐兮兮地嘆了口氣,「我在宮裡又沒有親信,能叫誰隨我來啊?叫了誰誰都只會勸阻。」
他明明將原先的近身下人都帶了去,還沒一個算得上親信,那能怪誰?依著他原先的慣有作風,確實難有親信。
徐顯煬緊皺著眉頭思索:今天羽林衛是誰當值?我非踢他回老家養豬去不可!
信仁帝瞥他一眼就看了個透亮:「羽林衛張梁霍是個識趣的,看出是我,還一個字沒說就放我出了門,你敢撤了他,我就撤了你。」
徐顯煬喟然:「那您今日來此,是想做什麼呢?」
「累,想歇一天。」信仁帝背靠引枕,手背壓著額頭,一副弱柳扶風樣,「徐顯煬,你每日能睡幾個時辰?」
「大約四個上下吧。」
「我御極以來,最長的一晚睡了兩個半時辰,最短的才一個時辰。」
「那要不……您就在此歇一覺?」
信仁帝卻又搖了頭:「累過頭了,睡不著。昨夜批摺子批到二更,結果白躺了半宿,都沒睡著。」
徐顯煬暗嘆一聲,不知說點什麼好。
原先任誰想來,都以為至元皇帝不會那麼輕易放權,怎麼也得再把持兩年的朝政,沒想到人家說到做到,手把手地教了兄弟三個月,一經移居別宮,就半點政事都不再過問,連信仁帝偶爾覺得不好決斷去向他求教,他都只擺擺手表示:愚兄不管,去與智恆商量著辦吧。
於是信仁帝只好自己扛起所有擔子,要說他現今需要處置的政務,也不見得比皇兄那時更繁重,但畢竟他還是生手,又有個比皇兄更要強、更精益求精的性子,還是一下子過上了與從前反差過大的日子難以適應,幾個月下來累得不成人形,也就好想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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