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雯就是故意的,雖不是頭一回肢體接觸了,卻是頭一回主動來碰他。因有著方才的旖旎情緒鋪墊,即使隔著一層煙青色杭綢衣袖,也引發了她心底一絲異樣的貪戀,忍不住冒上一個念頭:就他這種性子,我就算留下來,還不定啥時候才有機會再碰他呢,趁這機會,我裝傻多握一會兒也行吧?
見他低頭看過來,她只好訕訕地把手放了。
隱約看出她這份不情不願,皇帝心頭一暖,問道:「不生氣了吧?」
綺雯心裡老大的過意不去,緊蹙眉頭道:「其實,聽您說開了我便不生氣了,您真不必要……這樣兒的。」
沒聽他說清楚時生他的氣,真聽他掏心掏肺又賠禮,又覺得特對不起他似的,人家是皇上啊,幹什麼非要逼人家低聲下氣來向自己解釋討好?也太不會體貼人了。
皇帝自己也不那麼情願,大禮未成行,也是鬆了口氣。他朝下望了一眼:「還未來得及問你,腿有沒有傷著?」
綺雯搖搖頭,臉又泛了紅:「謝主子關心,奴婢戴著護膝,沒被傷著。」
小燕子的「跪的容易」並非瓊瑤原創,實則宮女宦官們因為常要跪著,必須避免膝蓋受傷或是受寒耽誤幹活,人人都戴護膝,綺雯這對護膝是羊皮製的,天天跟著衣服穿脫,從不離身。
她不會說,其實跪瓷片那個動作有著明知自己不會受傷就故意為之與他慪氣的意味,當時情境她本不用向他行個大禮的。
皇帝也一閃念就想到了這一層,但時至此時已沒了計較這個的必要,只是心裡暗覺好笑:她還真是又烈性,又精明,倒跟自己這性子很有幾分相似。
想要直言問她「不想走了吧?」可抬眼看見綺雯緊蹙著眉頭,苦著小臉,好為難似的,他就不由得又揪起心,忐忑萬分地溫言道:「你心裡如何想的,直說便是,千萬別因顧念著身份,就違背心意。」
綺雯怯怯望他一眼,道:「主子您說,話說到這個份上,奴婢若是再回心轉意想留下來,您會不會覺得,之前那些話都是我欲擒故縱,編出來博您憐惜,甚至,就是故意引您賠禮的啊?」
她也不敢說自己一丁點欲擒故縱的意思都沒有,那時是真冷了心想放棄了,可也不排除還殘留一點僥倖心態,想聽他解釋個清楚挽留她,誰不想活著呢?
皇帝真覺得沒話可說她,自己就夠多疑了,她比自己還多疑呢。下了這麼大本錢,還會見她回心轉意,就懷疑她是欲擒故縱?他是不是真有那麼作啊?
不過,這話一說出來,自己那疑問不也就得到回答了麼?心頭終於徹底鬆快下來,仿佛一瞬間天都亮了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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