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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又很自嘲,自己居然又在懷疑她,又在胡思亂想了。那天她向自己逐字逐句地轉述源瑢拉攏她的話,難道會是假的麼?現在再要回到原點,去懷疑她與源瑢有著勾連,連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那麼她的這句話,和時時表現出來的惶然無措,又該如何解釋呢?只是她無緣由的醉話麼?

這丫頭時不時便表現出一股豁出命去的勁兒,與她平素那理智機敏的性子大不相符。他看得出來,她一次次發脾氣,不是拿準了他不會發落她,就有意使性子在那兒作。他倒寧可她是在作,是在邀寵,總也好過看著她這般實打實地傷心欲絕。

他不能理解,如今時局危殆,江山尚不知還能維持幾年,他天天接觸庶務,對這局勢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即便這樣,他也沒有表現一點絕望失落在面上,為何她卻總是這樣一副有今天沒明天的架勢?

他這些天也回想起過她在潭王府里的那次暈倒,當時很確信她是停了呼吸心跳。事後王府太醫去為她診脈,結果如何他沒有關注,但想必是沒診出什麼大礙,如果她真的身體有恙,就不會那麼順利被送進宮。她剛才又為何會說「早在那會兒死在譚王府里」?

看起來,她還是有事瞞著他,而且這件事,還是個事關生死的大事。

低頭看看她,想要得到這答案,至少也要等到明天了。不管怎樣,當此情境,他是絕不會將這事當做什麼詭計去揣測的。

羅漢椅中間被茶桌隔開,這邊僅有約二尺見方的一隅。皇帝摟著綺雯坐了這一陣,肩背已有些酸了,料著她也睡得不舒適,便小心地將手插到她腿下,穩穩抱起她,緩步穿過槅扇,將她放到了裡間的檀木雕葫蘆百子拔步床上。

這情境怪異的很,他拉不下臉去喚下人來幫忙,更不願讓宦官碰她,只好自行點燃了床頭的紫銅燭台,為她除下鞋子,調了調姿勢。

綺雯這酒品倒好,喝高了也不吐,一睡還就睡死了,任他擺弄也沒再動上一動。皇帝都有點疑心她是有意裝的,可一停下動作,聽著她那勻淨的呼吸,就知道不是。

近一人高的仙鶴銜靈芝形紫銅燭台上分開五隻蠟盤,擎著五支紅燭,將這間逼仄斗室映得十分亮堂。綺雯側著臉朝外躺臥,明媚鮮妍的面龐上一片柔光。

皇帝側身在檀木腳踏上坐下來,手臂枕在床沿上,靜靜望著她,默然梳理著思緒。

想想自己昨日也真是不堪,前一刻還在慷慨激昂地向她宣稱無需她插手相幫,下一刻便起意利用她去試探源瑢和東廠。向方奎下那個命令時,他心裡沒有一絲絲的遲疑,根本沒去想,自己的這個決定有何不妥,對她是否公平。

頭一回發覺,自己原來是個不擇手段的人。為了盡到所謂的責任,為了收拾好瀕臨破碎的江山,什麼都敢做,什麼都肯犧牲。從前他甚至曾經想過,如果真能證明源瑢比他更有本事治理好國家,他都情願退位讓賢,都是看在那個兄弟心術不夠正,責任心不及他強,他才當仁不讓。

曾經將這樣的自己看得很偉岸,覺得自己是出於大公之心,而非權力之欲才身在其位,遠比源瑢,甚至是父親都更要配得上這個君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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