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沒必要再對二哥有所隱瞞,其實母親只是擔憂你我生隙,想要隱瞞下我與此事相關,卻並沒有對你說謊。綺雯她,確是突發心病而死的。」
潭王露出少見的一抹落寞與憾然,嘆了口氣,「我也絕沒想要她死的意思,若是有心殺她,又何必等到那時,何必來冒私闖隆熙閣的風險?甚至我當時對她也是好言好語,未露一點威逼之意。她為何會突發心病,我當時還不明其故。」
他搖頭慨嘆,「她倒地前的一刻,仍在勸我自行離去,說是為免你我傷了和氣,情願瞞下此事不與你提。但我清楚,她心裡打算的,定是脫身之後便將一切對你和盤托出。她對你的心意之堅,當真是連我都要動容。」
他伸手入懷,取出一件被硬布包裹的長條物事朝皇帝呈遞過來,「這是她當時緊緊抓在右手中的。事後我喚來李嬤嬤替她驗身,據說是好容易才掰開了她的手,取下此物。」
這一回,是那枚玉璋。紫玉鐲已然破碎成片,玉璋仍完好無損。正如他走前交代的那樣,她至死也還把這玉璋好好護在手裡。
潭王低垂著眼睛望著深碧色的玉璋,苦笑了出來:「想起來當真是好險,好在那時我沒來對她動手相逼,不然的話,怕是免不了要吃她一招了。這要是趁我不備分心一刺,縱不致命,怕也要傷我不輕。若非親見,還真想不到,我能招惹的一個姑娘起了殺心呢。」
皇帝握住玉璋的手已劇烈顫抖起來。
昔日笑語,言猶在耳:「您說,我真去將他殺了怎樣……即便不用我去刺殺,您也賜我件東西防身吧,即便不是防身,壯膽也好。」
心口好似灌注了岩漿,一陣劇烈的灼痛迅速擴散開來,皇帝忍不住緊抓住胸口,險些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她是想要與源瑢拼命的!
早在她要東西防身那會兒起,她就已做了決定,再要被逼到危險境地,便去與之以命相拼,她明明是寧可以死明志,也不會讓源瑢占去半點便宜!而自己,竟然疑心她對源瑢以色相誘,這是何其的愚蠢,何其的荒謬!
她的溫存都是留給他的,怎可能情願分一星半點給別人?!
潭王站在屋中,定定看著。縱是皇帝不苟言笑看似如常,沉痛與隱怒也一樣從低垂著的眼睛與緊抿著的唇線之間透露出來,無可遁形,更不必說緊握住玉璋的那隻手上明顯暴起的青筋了。
潭王微露得意之色,緩緩踱開幾步:「她最後對我說,若是我單單將這玉璋拿給二哥,定會惹得二哥你恨我入骨,說不定都會起心當場殺了我,為她報仇。不過,等我再多說一句話給你聽,你便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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