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這次祭奠,兩人的心情難免都有些沉重。直至皇帝回去御書房批了一陣奏擬後去到後殿,見到綺雯仍悶悶地坐在炕上發呆。
他從來不懂怎麼開解人,就湊過去陪她悶坐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他們兩人落得這種結局,表面看來是芝凝製造的誤解使然,其實我想過,芝凝是女孩家,又是大家閨秀,絕沒可能自己去主動表白情意的,何況又有祖訓當前,她會那般掩飾自心,也無可厚非。」
「那是自然了。」綺雯沒精打采地接話,「我從來沒覺得是她的錯。」
皇帝繼續道:「說起來,源瑢生來心眼窄,敏感多思,談不上寬仁厚道,但也並非生來性惡。他對名利也並不熱衷,也便是說,他與我之間沒什麼根本分歧,沒有無可解的矛盾。他其實有希望與我做一對真正兄友弟恭、甚至是親密無間的好兄弟。這些天我也常在思索,若是能夠有機會倒回到從前,要從哪時起改變命數,才能讓他不會淪落至此,補足這許多的缺憾。」
綺雯顯然對這話題很感興趣,抬起頭來望著他等聽下文。
皇帝略顯落寞:「他早在記事時起,就已開始自卑乖僻,越大就越是厲害,以至於遇見芝凝那時,他會輕易判定芝凝鍾情的是我,不敢有所表露。所以說,想從那時修改源瑢的命盤,是希望渺茫。我想來想去,唯有從一開始就讓源瑢的生母沒有死,讓他與我各自都由生母撫養長大,他才不會一直覺得寄人籬下,低我一頭。或許等到遇見芝凝時,他也便敢去追求了。」
綺雯卻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你怎知那樣的話,他不會仍覺得你是嫡子,他是庶子,你的母親是皇后,他的母親是庶妃,他就處處不及你?」就那個心理陰暗的傢伙,恐怕沒那麼容易調教得好。
皇帝苦笑:「照你這麼說,是始終無可解的了?」
綺雯想了想,她雖然打心眼裡不認為潭王能成為個純粹的好人,但看他最後決定自盡時的那些選擇,也確實不像個壞到根里的人。從另一方面來說,他能被那麼善良的皇后愛上,大概也不該是本性太差的人吧。
一個本性沒壞到家、而只是有著心理問題的孩子,如果及時得到正當的教化,確實有望回歸正途。潭王有沒有的還兩說,如果因此能讓皇后得個好結果,那就是綺雯極度企盼的事了。
她感嘆道:「其實一個內心孤寂的孩子並沒那麼難對付,那些年但凡有誰多給他一點關愛,為他好好講明是非道理,哪怕僅有少數幾回,也很可能可以阻止他變得如後來這麼極端。母后太粗心,而你這位二哥又是不善交心的性子,可大哥總不是吧?當時大哥為何沒去關心他,為何要偏向你?」
皇帝更是苦笑:「男孩啊,哪裡會有你想得那麼細?縱使不是我這樣的性子,你又見過幾家的兄弟之間能坐在一處好好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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