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秋天入冬後,便一連下了好幾日的大雨。
天晴之後,暖洋洋的日光照耀大地。
今日,蕭珏罕見地未曾撫琴,她有客人要接待,
楊秀已為人婦,一頭長髮挽起,身穿鵝黃華服,斜斜躺在榻上,冷眼看著面前的蕭珏:「像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閨女。你不要告訴我,你命不久矣了。」
蕭珏給她倒茶,苦笑:「若非多年情誼,楊秀你這話,本殿下就可以治你的罪!」
楊秀犯了個白眼,可得了吧。
「不少人可心中』惦記』著你,你是死是活好歹也出面吭聲啊。而且……」楊秀不滿地抿了一口茶,只覺得今天這茶又苦又澀,「多少大臣等著巴結你,你若是肯將你這太女府邸的門稍微留一點縫隙,門檻都要被人踩爛了。」
蕭珏含笑,沉默。
想起陛下莫名其妙就批了自己半個月的假……呵呵,陛下都這般決絕了,自己若是敢大張旗鼓地結派,怕是這得來不易的太女之位早就沒了。
蕭珏過了許久,才緩緩道:「我先前總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等病了之後才恍然明白,這人一旦病了,就總愛胡思亂想。」
「陛下與我怕是相差無幾,本殿下作為他的子女,自然要安分守己,不叫對方擔憂才是。」
蕭珏許是這些天沒與人說過話,今日話多了些。
楊秀不嫌吵。
與蕭溪成親後,她可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小麻雀。蕭溪當真一張嘴巴停不下來,自然,說的多了,就是嘴巴上抹了蜜,這說出來的話也叫人心煩意燥。
蕭珏抬頭咳嗽一聲,將發呆的人心思拉回來,詢問道:「她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她,指的是蕭溪。
楊秀起身,說道:「可能是起風了,她今日被陛下喊進宮,許是要說些知心話,我且幫你試探一番。」
蕭珏抱拳多謝她。
楊秀揉了揉雙臂,口中嘟嘟囔囔,「殿下,你還是別惺惺作態,你一客氣,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楊秀大步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停下腳步問道:「殿下,仙長那邊如何?」
蕭珏臉色難看,不願多說。
楊秀見狀不再追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殿下,我近來才懂得,感情,還是莫要沉迷為好,否則一旦兩廂為難,當真是心如刀割。」
蕭珏聽她話中有話,卻沒拆穿。
蕭珏小坐片刻,徐徐走到屋外頭,眺望遠處白影。
楊秀因為蕭溪左右為難,自己又何嘗不是為了仙長左右為難。
本可以直接將她當做棄子的……
*
楊秀回到府邸中,未過多久蕭溪便從宮裡回來了。
對方神情很是怪異,心事重重的樣子,楊秀眉頭一蹙,心道不妙。
楊秀連忙將人拉進屋中,佯裝哄了幾句,便開始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