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不能視物, 神識無法越過牢籠,白十九卻修煉出極其厲害的洞察之術。
一點點細微的聲響, 都躲不過她的耳朵。
白十九聞御封絕趕來的腳步聲,哈哈大笑起來, 綁在她手腕上的鐵鏈叮鈴作響, 如同百歲老人, 發出哀鳴的呼救聲。
「御封絕,真是有趣,真是有趣不是嗎?哈哈哈哈哈!」白十九仰頭,放聲大笑,如同瘋子一樣。
御封絕看著對方癲狂的樣子,心中一怔,竟一時間心生害怕。
白十九未等御封絕質疑,先一步發問,冷笑著:「小娃兒,看來我猜對了,蘇雅,當真是那臭男人的女兒!」
說著,白十九舔了舔嘴角,冷笑著:「今日,你明知道我有幻像,卻還是毫無掩蓋地道出一切,你就不怕嗎?」
御封絕冷哼一聲,揮袖。
怕,的確是怕,修仙界誰敢不對白十九忌憚。
對方修為高深,又有天生氣運體,魅惑力,一旦被迷惑,陷入真實和虛假的謊言,想要脫身極難。
但御封絕今日的盲目舉動,卻是深謀遠慮之下的結果。
御封絕靠近牢籠,語氣冷漠如冰,威脅白十九:「我知道你的厲害,也清楚不可能瞞過你,所以,今日那些話,不過是提醒你,不要亂打主意,否則……」
「你威脅我?」白十九打斷了御封絕的話,「你威脅我,看似占據上風,不過是源自內心,對我的恐懼。」
「正是因為害怕,你想拿出自己所有的底牌,擺在我面前,像牙牙學語的娃兒一般,驕傲地揚起頭顱,炫耀不足為奇的成績。」
白十九被捆綁住,狼狽不堪沒有消減她的傲氣。
她妙語如珠,沒給御封絕插嘴的機會:「在我看來,你的炫耀幼稚到可怕。御封絕,你知道,我有多恨蘇家的,而大人們之間的算計,你小孩子家家何必插足?」
御封絕雙手抓住欄杆,湊近去,恨不得附身在白十九的耳邊,怒喝:「長者之事,你何必牽連無辜?我不相信你接近蘇雅,是無意為之。」
白十九撅起嘴巴,有些傷心地嚶嚶嚶:「我可沒主動接近她,人家小姑娘嬌滴滴餵我吃的,我一個老前輩,怎麼能掃對方的興?」
「放你娘的狗屁!」御封絕也顧不得儀態,什麼髒話都往外蹦了。白十九身為數百年的老妖獸,油嘴滑舌,蠱惑人心。
御封絕本不想和她撕破臉,可是蘇雅的行為舉止越來越奇怪,思來想去,只可能是白十九搗鬼。
御封絕清楚,自己就是跳腳跳到天上去,白十九也不會放在心中。
但他就是忍不下這口氣,非得過來和這位白前輩吵上幾句,常言道,輸人不輸陣。
「當年之事,蘇道友與他道侶乃是情投意合,你平白無故摻和一腳,還故意挑撥正魔關係,引發動亂,導致人間生靈塗炭。錯皆在你一人身上,你如今還不知悔改嗎?!」
御封絕拿往事戳白十九的心窩窩,可白十九轉過頭,輕輕吹了下口哨,她還是一副死皮賴臉,滿口假話的樣子。
御封絕把自己氣的受不了,走了。
白十九低頭呢喃:「老身這次可沒說謊話。」
當真是蘇雅最先撩撥自己的。
一個黃毛丫頭,在明知後山關押的「人」非人,而是「魔族」後,依舊義無反顧地與自己相識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