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夫人的性格孤寂冷傲,又是天生的好命,女兒家的時候受盡寵愛,加入陳家後, 雖然只生下了一個兒子,但陳臨有出息。
這麼順風順水的一個人,自然是不可能瞧得起諸位小妾的。
今日居然主動邀約眾人。
更加奇怪的是……
江水神眯了一下眼睛,回想起蘇雅聽到諸位「小妾」表明真心的時候, 神情中難以掩蓋的詫異。
是了。
老夫人似乎很不高興。
江水神停下腳步,伸手抬著下巴,長唔著。
還真是奇怪靠譜,一個之前整日念叨著延綿子孫的人, 突然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 甚至還產生厭惡。
有意思, 真有意思。
不過短短時間,對方就產生了這般大的變化, 其中的貓膩, 著實耐人尋味。
江水神站在原地, 低頭思索分析這件事情,她太興趣也有些興奮地推敲著, 不知不覺,時間已過許久, 天色將晚。
四周傳來稀碎的腳步聲。
江水神耳朵一動, 抬頭怒喝:「誰!」
一盞夜燈先一步出現, 一位身穿湛藍色長袍的女子隨後,天色逐漸暗沉,明黃色的燈光似乎帶上了一點藍色,有些可怖。
「水神妹妹,語氣好兇哎……可是把姐姐我嚇了一大跳,這若是嚇出了什麼病,可怎麼辦才好?」
江水神定睛一看,冷哼聲,冷漠回答:「偷偷摸摸,做賊不成?」
「你!」對方的一番嘲諷,卻沒想到江水神如此直白地反駁,當真是粗鄙之女,只能說出一些粗鄙之話!
藍衣女子一揮袖子,帶起來的風吹得宮燈里燈火搖搖晃晃,像是下一刻就要熄滅。
「你身為陳家人,可還知道長幼尊卑?我先一步入門,乃是老爺的第二房……」
話沒說完,便被江水神打斷:「姐姐忘了,方才你在老夫人面前直言,加入陳府最打緊的事情,就是替老爺生一個大胖小子。既然如此,誰先生下麟兒,誰便是長者,看什麼進門時間,要什麼長幼尊卑?」
藍衣女子面部猙獰地冷笑,對此頗為不屑:「打漁人家的丫頭,就是嘴巴髒,難怪老爺娶了你進門,卻一直沒碰你,若是我的話也要嫌棄你噁心。我如今懶得和你計較,說罷,老夫人特地留你下來,說了什麼事情?」
江水神不言不語,直接越過她,朝著自己住處小院大步流星而去。
藍衣女子氣的將手中的燈扔掉,轉身狠踩著地面,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就著路旁羸弱的燈光回去,實在是費眼睛,她又想著折返拾起宮燈。
可轉過頭,那宮燈里的蠟燭本不能被風吹到,卻幽幽扇動倆下,自行滅了。
許是宮燈哪兒漏風,尋常事,可女子想起老太太死而復生這件事情,鬼神之說湧上心頭,一股惡寒從尾椎骨直愣愣地朝著頭皮沖。
沖的她渾身一個激靈,夜風颳過林間,幽幽的呼嘯聲落在她耳中,像極了惡鬼的哭喊。
越想越可怕,藍衣女子提著裙擺,驚慌失措地跑走了。
至於江水神,她依舊不慌不忙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