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不容置疑的摟著他往貴賓室走。宋之硯本想推脫,但他能明顯感受到周圍關注的目光。此刻如果拒絕,會更尷尬。
貴賓室里沙發、茶水俱全,只有宋之硯和李淵兩個人。
“之硯,傅琰都告訴我了。你是不是又留給他一大筆錢?”
四下無人,李淵切入正題。
宋之硯不置可否。低頭不說話。
“你這個傻孩子,你賣畫掙那點錢容易嗎?自己還要看病。駱聞都告訴我了,你每個月輸血加吃藥,要好幾千塊。他說有個什麼鐵的藥,你一直嫌貴不捨得吃。你這種情況還支援別人?”
“可是傅叔叔得了癌症。我聽護士說,他反應特別大,捨不得用進口藥。”宋之硯打算回去和駱聞算帳,他這是泄露病人隱私。
李淵嘆了口氣:“哎,是呀。他離職後經濟上也不富裕。這因病致窮真不是瞎說的。”
“我能力有限,那點錢起不了多大作用。可是個心意。”
“他怎麼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心意。他追著我找你好久了,要還錢。“
“您別,您要是幫他還錢,我就不叫您叔叔了!”
“你說說你們,把我夾在中間,里外不是人!”李淵給宋之硯拿過一杯茶水,看他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臉色稍緩。
“你們的事我不管了。但是我也勸你,以後不要再給傅琰寄錢了。我們幾個老朋友都可以幫襯,哪裡需要你伸手。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這次巡展,對你闖出知名度會有幫助。叔叔會幫你。你參展的畫我看了,不愧是你爸的兒子。”
李淵剛才特意在眾人面前叫住他,其實意圖已經很明顯,此刻對他的肯定,勝過他得到任何繪畫大獎。父親在雕塑方面的造詣,一直令他敬佩。如果他沒有去世,假以時日,是配得大師稱號的。現在,他似乎離父親的高度又近了一步。想到這,他彎了蒼白的唇。
“您、駱叔,還有傅琰叔叔,您們對我的好,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報答!”
李淵沒有食言。他在上海只待了三天,身邊一直帶著宋之硯,把他介紹給各個協會的主席、知名展商,還見了媒體。各路人馬都真心或假意的極力誇讚宋之硯的作品。誇讚的人越多,他卻越清醒。這一行其實很現實。每個人的審美不同,對畫的喜惡評價自然不同。這就給指鹿為馬創造了條件。他始終在心中提醒自己,這些人的評論既不客觀,也不重要,自己只要保持一顆初心,一顆對美的崇拜之心,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