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是一夜急雨,清晨的天終於開闊起來。墨墨熟睡了一夜,體溫恢復正常。她清早一睜開眼,就到處找宋之硯。
青青端著水杯進來道:“哥哥早上出去了。”
景宴真的盡職盡責,快速幫他聯繫了專科醫生,一早就來接他去了診所。
墨墨掀開被子,坐起來,拉著夏戈青說:“姐姐,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爸爸媽媽回來,說要把哥哥帶走。”
夏戈青不是迷信的人,但聽了還是心裡一緊,臉上卻強裝鎮定。
“後來呢?哥哥跟他們走了嗎?”
“我找了他好久好久,過去的家,我的學校,爸爸的畫室,到處找。我急的直哭,使勁喊他。最後在一個不認識的地方找到他。他在一個湖邊。聽到我叫他,回頭朝我笑,在等我。然後我看到爸爸媽媽笑著走了。我這才醒了。”
夏戈青鬆了口氣,用手摸著墨墨的額頭:“感覺好些嗎?你發了兩天燒呢!”
墨墨感覺有點奇怪:“我其實沒覺得難受,就是睡了一大覺。”
青青抬頭望天,挑了挑眉毛,不管怎麼樣,小姑娘病好了。夢裡的那人也沒有離開。她稍稍放心。
墨墨可能是真的沒事了,嚷著喊餓。青青叫了客房服務,墨墨把送來的漢堡薯條吃個精光。
診所里的宋之硯被自己驗血的指標嚇了一跳。剛剛輸血不久,就降的這麼厲害,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我給你聯繫醫院輸血吧!你的指標這麼差,會有危險。”
醫生很快吩咐護士去聯繫。沒多久,護士跑回來報告,醫院目前沒有宋之硯這種血型,需要時間調配。宋之硯的血型在中國很普通,但是在這裡卻有點熊貓血的意思,他過去在這輸血也碰到過這種情況。
因為他的情況沒有那麼緊急,調配多長時間不好說。他們買好了後天回程的機票。到家的第二天就是夏戈青父親的生日,青青肯定要回去,宋之硯不想耽擱。
輸血的費用應該也很高昂。自己在美國沒有醫療保險。雖然購買了旅行保險,但自付的部分也會是天價。
“要不還是算了。我貧血這麼久,已經耐受了,不是很難受。”他還是想堅持一下回去再說。
“我不建議你這麼做。你除了血項差,血壓、血氧飽和、心電圖,哪樣都不樂觀。以這種狀況坐長途飛機是不負責任的行為。”醫生有點急了。見宋之硯不說話,他想了想又繼續道:“要不給你打一針EPO吧?能臨時起些作用,保證路上不出問題。等你回國再輸血。”
宋之硯沉吟了片刻,猶豫著點了點頭。
離開診室,宋之硯被護士帶去吸氧。景宴還等在門外。疑惑的看著醫生的處方里只有一針EPO,而不是輸血。轉頭看那人,他略微佝僂著背,扶著牆走的很慢。說是不難受,這種虛弱無力,別人是無法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