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可是了,趁那兩個內應沒發現我們不見的時候趕緊跑出去,不然等他們發現了瓷瓶,就來不及了。」陳榕道。
郝春雲看了看潘耀祖,突然道:「要不我來吧?」
陳榕看向潘耀祖:「你自己說,你要她背還是我背?」
或許是已走出了最危險的困境,此刻潘耀祖頗有些哭笑不得,怎麼搞得像是爭寵似的。
他小聲道:「不能我自己走嗎?」
「昏迷病人沒有話語權。」陳榕一口拒絕,再度蹲下,「快點,別浪費時間。」
潘耀祖面上現出糾結的神情,一咬牙趴了上去。
陳榕在郝春雲的幫助下起身,起身後就輕鬆了不少,她背著潘耀祖,穩穩地往前走去。
「什麼人!」
一行人這邊才靠近,守衛的官兵就圍了過來。
陳榕滿臉驚慌地看著官兵,連聲道:「饒、饒命!軍爺,我們是被山賊虜上山的百姓!」
「你們怎麼下來的?」領頭的小旗手持利刀對著陳榕一行人,他借著火光看清楚這一行除了一個看著昏迷不醒的少年,其餘都是女人。
按照他們得到的消息,雖說黑風寨二當家是女的,但那二當家長得孔武有力,這些女人里一個都不符合,那少年就更不像是個山賊了。
「上面亂了,我們就逃下來了。」陳榕先回答了對方的問題,這才繼續道,「我弟弟發燒了,不停地囈語,再不去看大夫,只怕……」
她頓了頓,哽咽道:「我家就只剩下我跟弟弟相依為命了,只求軍爺大發慈悲,放我們過去吧!」
被抓後潘耀祖就沒吃喝過,嘴唇略有些干,精神狀態也不太好,此刻又抹了泥,雙眼緊閉,確實像陳榕所說,是個重病的模樣。
雖說幾乎可以肯定眼前這些百姓並不是山賊,然而這位小旗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能放走一個從山上下來的人,因此即便陳榕都語帶哽咽了,他依然硬著心腸回道:「你們在這裡等等,等黑風寨山賊都伏誅了,自會放你們離開。」
陳榕頓時滿臉絕望地說:「軍爺,我能等,可我的弟弟等不了啊!不然……不然就麻煩軍爺送我弟弟去看病,我願意在此地等候!」
她說著從懷裡掏出些碎銀,滿臉期待地遞過去。
能逃走一個都是好的。潘耀祖若能逃走,潘家的嫌疑就容易摘掉,而潘家的嫌疑摘掉了,她一個「因戰亂而逃出來的黑戶」,拒不承認那些瓷瓶跟她有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