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二當家來牢房找男人,他認為這是個單獨拿下她的好機會,卻擔心主動站出來反而引起懷疑,是那姑娘的話幫了他。
他剿滅這群山賊,救了他們姐弟,也算兩清了。
燕黎忽然目光一凝,站起來走到從庫房運出來的貨物旁。
有二十多個整整齊齊擺放的瓷瓶,並非他齊王府之物。他拿起瓷瓶,打開塞子輕輕一嗅,眉頭便是不自覺地輕蹙。
他隨即拿著那瓷瓶走到大當家面前:「這是哪來的?」
大當家看了眼,回憶了下道:「好像是今日剛繳獲的。」
此時,被綁著的山賊中有一人叫道:「我知道!」
燕黎望去,是個跪著也能看出個子很高的山賊。
「你說。」
「世子爺,若小人從實招來,可否饒小人一命?」說話的正是那個抓了陳榕的高個山賊。而他的那個矮個同伴,早已死在了亂戰之中。
「可以。」燕黎點頭道,要懲罰他的罪行,又不是只有死刑一法。
那高個山賊心中一喜,連忙道:「今日小人回來之前在路上遇到一個車隊,這正是車隊帶著的唯一貨物,那車隊的小少爺就在牢中。」
「那小少爺還有個姐姐?」燕黎問道。
高個山賊愣了愣才道:「雖然那小少爺叫那姑娘姐姐,依小人看他們不是姐弟。小人抓到他們時,那小少爺在前方坐著馬車,而那姑娘卻是坐著驢車,那小少爺都沒顧上她就跑了!」
雖然高個山賊言之鑿鑿,不過燕黎還記得那姑娘在面對二當家說的話,倒沒有全信高個山賊的話,反而更信那姑娘關於「異母姐弟」的話一些。
他突然轉頭看向季良:「那對姐弟沒提這些瓷瓶就走了?」
季良應道:「是,那姑娘說他弟弟發燒了,從另一條隱蔽山路下了山,屬下在山腳下遇到她正跟咱們的兵求情……」
他話未說完,突然意識到不妥。
燕黎將瓷瓶遞給他,他忙打開聞了聞看了看,驚訝地看向燕黎。
「這些至少價值三千兩。」燕黎指了指那些瓷瓶。那對姐弟渾身透著古怪,怎麼會放著這麼多銀子不要就跑了?連他都無法對三千兩無動於衷,這麼多銀子,都夠他手下四個百戶所一整年的糧餉了。
季良想了想恍然道:「會不會是……這些酒來路不正,他們心虛了。」
葡萄酒目前大鄴只有皇莊酒坊出產,每年的產量都有定數,這兒卻有這麼多,只怕是來自西岐。如今大鄴與西岐還在交戰中,從西岐那兒運酒進來,很可能會被當做間諜抓獲。也難怪那對姐弟不願多等就匆忙下山,逃得飛快。
燕黎輕笑:「怕是擔心我覬覦她家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