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不是太亮了?
他昨日才來這裡,昨晚沒靠近這邊,今日又是白天待在主塔,直到如今才發覺,天色暗下來後,這裡竟然亮如白晝,而且他怎麼都找不到光源在何處。
帶著這樣驚嘆的心情,燕黎隨著陳榕幾人走入了那個小房間。
然後,他更費解了。
這小房間一眼就能望到頭了,可……光源究竟在何處?這裡明明跟外頭一樣亮啊。
燕黎滿懷困惑地坐下,然後見相廣成和翁茯苓非常自然地取出了紙筆。
他……是不是也需要準備一份?
卻聽陳榕道:「我會接著上次的課講起,李先生怕是聽不明白,你隨便聽聽就行,不用記什麼,若有興趣再說。」
燕黎點點頭,開始了他的奇妙一課。
——確實聽不懂,完全,一點,都聽不懂。
明明說的都是大鄴話,可那些字詞連在一起,全成了他完全陌生的東西,他此刻甚至比白日聽到孩子們向他提問時還茫然。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
之前在與他人交談時,便是涉及他很少了解的農事、水利,他都能跟上對方。
但此時此刻,他確實完全跟不上。
因為聽不懂,燕黎聽了會兒便走神了。
雖說聽不懂陳姑娘在說什麼,可她講課時的那種自信、神采飛揚,卻教他有些沉迷。
相廣成本來正認真聽著課,無意間往旁邊一瞥,注意到了燕黎那異樣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陳榕,好像她身上有鉤子在勾著他似的,嘴角帶著淺笑,走神走得光明正大。
相廣成趁著陳榕轉頭往自製黑板上寫字的功夫,戳了戳一旁的翁茯苓,在翁茯苓茫然地看過來時,他點了點燕黎的方向。
翁茯苓看過去,沒看出什麼,又疑惑地看相廣成。
看著翁茯苓那不知發生了何事的模樣,相廣成恨鐵不成鋼。難道只有他才看出那個李言居心不良嗎?
相廣成還想給翁茯苓點提示,陳榕卻已轉回身來,他只好閉了嘴,又擺出專心聽課的模樣。
算了,還是聽課要緊,等課後他再跟陳師姐好好提個醒!
晚上的課結束後,陳榕送走似乎聽得有些恍惚的燕黎,剛打了個呵欠,就被相廣成拉到一旁。
「陳師姐,恕貧道多嘴。」相廣成道,「那李言……似乎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