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管被抓?你詳細說。」陳榕這時候也顧不上還等在城門外的齊王妃了,連忙詢問道。
在陳家堡的銷售網絡鋪開後,周大義作為商業部總管, 實際上待在陳家堡的時間並不多, 大多數時候,他都在外面走動, 將商品換成金錢。
「商隊前幾天到了潿州和嶇州的邊界, 周總管說不能招惹瀝王, 我們便沒過界, 可哪知,我們打算回來時,路上被人劫了!其他人死的死, 傷的傷,周總管也被抓了,小人受傷最輕,便趕回來報信!」小達滿臉的泥土髒污,幾乎哭著說。
商隊自從建成以來,從未被人打劫過,一是因為六七十人的隊伍,還帶著兵器,不好惹,二是因為周大義謹慎,不走危險之地。
小達跟著周大義四處奔波,一直沒遇到什麼大事,還以為行商比他想像得簡單,直到這次出了這樣慘烈的事。貨物和貨款被搶光了不算,連人都沒了。
陳榕深吸一口氣,才能壓抑住自己憤怒與難受。
潿州靠近大鄴中央的區域是相對安穩的,上回燕黎將黑風寨打掉之後,除了偶爾會有逃兵作亂,大多數情況下也遇不到什麼危險。但為了安全起見,陳榕雖不能給商隊配鳥銃和霹靂火,卻給他們配了不少兵器,商隊中的大部分人都經過訓練,即便面對那些本就是農民的逃兵,也有一戰之力。
一直以來,商隊都安然無恙。
她又是吐出一口氣來,沉聲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
小達道:「小人也不知道,他們都穿著板甲,像是當兵的。」
「看著像逃兵嗎?」陳榕追問。
「絕不是!他們的板甲沒有一點破損,有人在一旁指揮,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小達說著又哭了起來,「不知道周總管會不會有事……」
陳榕眼前仿佛出現了周大義那彎腰諂媚討好她的模樣,當了商業部總管那麼久了,他依然像最初一樣對她百般奉承。而別的總管,早在這幾個月的歷練中變得成熟幹練許多,氣質都變了,唯有他,好像一直未曾變過。衛承也因此一直不喜他。
「他不會那麼容易死的。」陳榕勉強笑了笑,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周大義到底還是個小人,被人抓去拷打的話,甚至都不用動手,只是嚇唬他一下,他應該會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以保全性命。
當然她並不會怪他,人性而已,最看重自己的生命無可指摘。
將自己的諸多情緒暫且壓下,陳榕思考片刻後有了個答案——只怕這是瀝王乾的!
之前周大義就曾經匯報過,在進入瀝王的封地嶇州時遇到了阻礙,當時她的想法是儘量不要跟瀝王起衝突,就讓周大義暫時放棄嶇州,目前的市場已經夠大了,且還可以去更安全的宿州方向,有齊王府罩著。
但是在瀝王那邊看來,或許就是陳家堡的商隊挑釁了瀝王府,之後卻沒有送上任何好處,這就是宣戰。
不然,她真的想不到,還有哪一方的正規軍,會對這樣一個無害的商隊下手。
那麼現在的問題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陳榕不是個不能吃虧的人,為了長遠考慮,有些虧她還會主動吃,但這次的事,她真的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