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從未想過要征戰天下當皇帝,她受不了見人在戰爭中就像是螻蟻一樣被弄死,死得毫無價值。
或許是偽善吧,只要沒死在她面前,她就可以不去深想。
陳榕深吸了口氣,房間裡有淡淡的「香露」芬芳,她把香水拿來當花露水噴空氣中。
她不能長久地沉溺於這樣的負罪感中,瀝王的軍隊勢必還會再來,到時候,她依然要狠下心,繼續用來自未來的高科技震懾殺傷他們。
……但是,只要那時候能狠下心就行了吧?此刻便讓她稍微脆弱一下,也沒關係吧?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上響起了輕輕的敲擊聲。
「姐姐,你醒著麼?」
陳榕翻身坐起,下了床走向門口:「醒著,有什麼事嗎?」
她將房門打開,卻見門口除了衛承,還有跟在後頭的燕黎。
衛承臉色有些難看,見陳榕出來,飛快道:「姐姐,他說有事急著要見你……我沒能攔下他。」
「沒事。」陳榕先安撫了一下「告狀」的衛承,再看向燕黎,問道,「什麼事?」
燕黎道:「許是危及陳家堡安全的大事……請容我單獨跟陳姑娘說。」
「我沒什麼事不能當著小蓮的面說的。」陳榕見衛承的臉色略有些異樣,連忙說道。
燕黎輕咳一聲,目光直視陳榕道:「那我便直說了。方才在城牆上我便見你臉色不好,心中實在牽掛,便來看看你……」
陳榕:「……」說好的危及陳家堡的大事呢?這種話當著衛承的面說真的好嗎!
她瞥了眼衛承,後者眉頭緊蹙,看上去想叱罵燕黎不要臉。
陳榕連忙道:「小蓮,你也辛苦了,不如先去歇著吧。」
衛承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懊惱地轉身便走,顯然是生氣了,他沒打算去休息,反而進了電梯下樓。
陳榕:「……」
前面她才剛說沒什麼不能當著他面說的,後一句就要讓他先離開,他鬧脾氣也是正常。
陳榕打算待會兒再去好好哄哄衛承,先應付了燕黎再說。
她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前她也單獨去過燕黎的臨時住處,現在讓他進來她住的屋子,似乎也可以算是禮尚往來。
不知是不是看出陳榕的糾結,燕黎在她開口前就說道:「下一回,你可以待在城牆內。」
陳榕一愣。
燕黎露出了淺淡的笑容:「我第一次殺人是在十二歲。我與母親省親,路遇山賊,我用我父親送我的匕首,將妄圖對我母親不軌的山賊殺死。時至今日,我偶爾依然會在夢中看到他的臉。每當那時,我會再殺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