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受傷了嗎?」翁茯苓詫異地問。
陳榕道:「他們的傷沒事,是他。你看看他的後腦。」
查看後腦傷這事,陳榕也可以做,但為了降低欽羅的戒心,陳榕還是特意帶他來找了大夫。
「哦,那你先坐下。」翁茯苓並未多問,只是讓學徒搬過來一張凳子,示意欽羅坐下。
欽羅長得人高馬大,嬌小的翁茯苓站著只到他胸口,肯定看不到他的傷口。
欽羅在傳說中是殺伐果斷的人物,可失憶後的欽羅卻乖巧得很,依言屈身在小板凳上坐下,高大的身子好像就此縮成了一團,有些滑稽。
翁茯苓走到欽羅身後,陳榕發現欽羅渾身的肌肉似乎一瞬間本能地繃緊,眉頭也皺了起來,但他依然牢牢地坐在凳子上,並未動彈。
翁茯苓道:「我要看傷口了,你別亂動。」
她如今當慣了在看病一事上發號施令的一方,語氣平淡而不容辯駁,伸手撥開欽羅後腦的頭髮,仔細地一點點查看傷處。
才查了沒一會兒,她便對陳榕招招手:「陳姑娘你快來看,這裡好大的傷口!」
陳榕連忙走過去,只見翁茯苓撥開頭髮的頭皮處,有一道已經快癒合的傷痕,大概有快十厘米長,蜈蚣似的,扭曲撕裂,有些觸目驚心。
翁茯苓道:「陳姑娘,你看這傷,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蹟。」
陳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感慨道:「確實。」
後腦有這種傷,那麼腦子裡或許有瘀血壓迫了腦神經,這才導致了失憶?後腦這麼脆弱的地方受這樣重的傷,能活著已是萬幸,不可能是他為了裝失憶而特意弄傷的,這還是新傷。
陳榕和翁茯苓在欽羅身後對他的傷口「指指點點」,欽羅雖失憶了,身體卻告訴他,他很不習慣這樣的場景。
後背暴露在他人眼中,命門也同樣被他人掌控。
他要極力克制自己,才不會從凳子上彈跳起來,轉身面對她們。
「他說他失憶了,可能就是這傷導致的。」陳榕對翁茯苓道,她知道翁茯苓對新類型的病患很有興趣。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失憶的病人。」果然,翁茯苓眼睛一亮。
陳榕道:「應當是腦子裡有瘀血,壓迫了腦神經,或許等瘀血自動被吸收了就好,你知道的,人體的自我修復功能很頑強。」
翁茯苓點點頭,就像剛才的骨折病人,她所做的,不過就是固定好,免得骨頭長歪了,要讓骨頭長好,還是要靠病人自己的身體。
「也有可能,他腦子裡的瘀血一直存在,他就會一直失憶是嗎?」翁茯苓道。
陳榕道:「或許吧,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多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