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墨一言難盡,感慨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也是替人跑腿的。」福昌傳譚慎衍的話要他為黃氏母女診脈,脈象並無異常,兩日後,福昌暗示他,黃氏母女兩中毒了,薛墨自認為算不上華佗轉世,對各類毒素還是有所耳聞的,黃氏和寧櫻的脈象是他看的,確確實實沒事,思來想去,只有再跑一趟,那句草藥受潮不過是應付寧櫻的說辭,他打聽到黃氏要來南山寺祈福,趁機追了過來,在京城,到處都有人的耳目,堂而皇之去寧府,平白惹來身麻煩,薛墨不是自找麻煩之人,當然不會蠢到去寧府。
攤開袍子,圓成取下腰間的一個水壺遞給薛墨,「你乃六皇子小舅子,能叫得動你的人屈指可數,那句拿人錢財想來是不假了。」
薛墨不置一詞,待再次給黃氏和寧櫻診脈後,薛墨蹙起了眉頭,看寧櫻目不轉睛的望著她,難掩憂色,他展顏一笑,「並無大礙,藥受潮,藥性淺了,待回了京城,我吩咐人將藥送到府上。」
寧櫻道謝,黃氏察覺出不妥,礙於寧櫻和寧靜芸在,並未多說什麼,哪怕十年不回京,黃氏對薛家人的嚴謹是知情的,藥受潮影響藥性這種藉口聽來聽去都像是個說辭,等薛墨走了,黃氏伸展四肢胳膊,並未察覺到不妥,湊到吳媽媽耳邊,小聲道,「你找機會下山,叫熊伯打聽這幾年,薛府和寧府可有走動……」
她不懂醫術,若有人借薛墨的手悄無聲息的除掉她,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她語氣凝重,吳媽媽聽出其中的嚴重,俯首道,「老奴清楚了。」
黃氏想起什麼,招手道,「記得打聽靜芸身邊的丫鬟婆子,不管在何處,當初都是對我忠心耿耿之人,尋著人了,好好安置著。」
「是。」
南山寺環境清幽,秋風過,落葉在空中打著卷,雲捲雲舒,分外舒心,寧櫻睡眠好了許多,一覺能睡到天亮,聽完聞媽媽稟報,黃氏心裡放心不少,「秋水說得對,櫻娘該是被髒東西纏身,上香添了香油錢,往後就好了。」
這時候,寧靜芸一身淺綠色衣衫,盈盈進了屋,吾家有女初長成,黃氏欣慰的笑了笑,「你起了,櫻娘還睡著?」
「我起床時她睡得香便沒叫醒她,清寧侯府老夫人在,母親瞧著我們用不用去請安。」換做別人,昨日打過招呼就成了,可那是她未來的夫家,寧靜芸小心翼翼得多,生怕禮數上不周到。
黃氏沉了沉眉,不動聲色道,「老夫人淺眠,醒得早,這會兒已經去寺廟上香了,我們過去見不著人,明日再看吧。」秋水和她說了竹林遇見程雲潤之事,黃氏心中不喜,愈發認為親事透著古怪,看了眼花容月貌的寧靜芸,溫聲道,「娘自小不在你身側,虧欠頗多,昨日那番話並非針對你,你莫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