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兩步,黃氏又轉過身來,寧伯瑾以為她想明白了,不由得一喜,薛太醫得知薛小太醫的作為,非但沒有訓斥小太醫,旁人問起時,言語多有縱容之意,寧櫻今年十二歲,一眾侯爵中,定娃娃親的不少,十三四歲說親的更比比皆是,若薛墨中意寧櫻,寧府和薛府結為親家,對寧國忠明年入內閣有利無弊,寧國忠下了指令要他討好黃氏,否則,他才不會在梧桐院浪費時間。
「你想清楚了?」
「謝謝三爺的披風,看你臉色不好,記得找個大夫看看。」黃氏沒有忽略掉寧伯瑾臉上細微的抽動,寧伯瑾果然是受了寧國忠的指使來的,想到這個,黃氏忍不住笑了起來,折身退回寧伯瑾身側,譏誚道,「十年了,你還是最聽老爺的話,老夫人疼你,老爺縱容你,難怪三房子嗣多。」
寧伯瑾直覺黃氏在諷刺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瑟瑟發抖的回到書房,叫小廝去外邊請大夫,他才明白過來黃氏話里的意思,竟是罵他妻妾成群,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生孩子上邊了。
寧櫻正翻閱今日買回來的書,聽外邊傳來腳步聲,峨眉輕抬,清明的眸子閃了閃,看是黃氏,疑惑道,「娘怎麼過來了?」
黃氏站在門口,由秋水解下她的披風,打量著屋子,緩緩道,「你父親走了,我過來瞧瞧,買回來的什麼書,裡邊的字都認識了?」黃氏的目光落到書桌上破舊的書皮上,問道。
寧櫻如實搖了搖頭,「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上邊注釋多,一層又一層的字蓋住原本的文字,好些都模糊了。」書淋過雨,字跡糊成一團,輾轉的人多了,寫的注釋一層又一層,原本書中的內容都沒了。
黃氏端詳兩眼,這些日子,榮溪園見天的會有禮物送過來,屋裡堆得滿滿的,黃氏提議道,「明日,讓聞媽媽將你收的禮列個單子出來,去旁邊收拾間屋子做庫房堆著,往後有用得著的時候。」
她帶寧櫻離開京城時就開始為寧靜芸置辦嫁妝,十年,靠著鋪子和田莊,寧靜芸嫁妝該存了不少,而寧櫻的,她卻未開始置辦,寧櫻手裡的銀子還是問柳氏要的十年的月例,兩相比較,寧櫻寒磣了不是一星半點,黃氏不由得心生愧疚,「你手裡頭的銀兩交給聞媽媽管著,需用錢的時候儘管花,不夠了和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