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寧櫻眉眼鋒利,儘是決絕,吳媽媽無奈道,「你年紀小,告訴你也幫不上什麼忙,你好好跟著夫子念書,懂的道理多了,以後太太遇著事兒身邊才有商量的人。」寧櫻再能幹,在吳媽媽眼中不過是個從小無憂無慮長大的孩子,沒體會過後宅的爾虞我詐,哪敢將她牽扯進來?
寧櫻坐起身,漫不經心的翻了翻平整的衣袖,直言道,「吳媽媽未免小瞧了我,姐姐和清寧侯府的親事是老夫人一手促成的,清寧侯世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在南山寺對秋水污言穢語,嚴重敗壞清寧侯府的名聲,那種人如何配得上姐姐?我娘近日事情多,其中一件就是在想如何攪黃兩府的親事吧?」
寧櫻一字一字語速極慢,吳媽媽聽後大驚失色,她張了張嘴,很想反駁寧櫻是信口雌黃,然而,她明白,寧櫻說的實話,為了寧靜芸的親事,黃氏愁眉不展好幾日了,奈何沒有抓到程雲潤的把柄,苦愁沒有辦法。
「吳媽媽,田莊鋪子的管事做事懶散,進項一年不如一年,帳冊出了岔子,我說得對吧?這麼多事情加在一起,我娘哪忙得過來,你從小看著我長大,真以為我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
吳媽媽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回府後,她從未輕視過寧櫻,有其母必有其女,太太肚裡出來的閨女,哪是泛泛之輩?她咽了咽口水,目光怔忡的望著寧櫻,良久,肩頭一松,慢慢呼出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太太想你活得輕鬆自在,許多事都瞞著你,今時來看,太太想岔了。」
寧櫻和吳媽媽開門見山聊這些是不想黃氏太辛苦了,上輩子黃氏心思鬱結操勞過度,便是被這些事情拖垮了身子,她想儘自己的力量幫黃氏,叫黃氏有喘息的機會,循序漸進,假以時日,日子會好起來的,她要做的便是幫黃氏撐過這段時間。
「吳媽媽,你和我說說,十年前到底怎麼回事?」黃氏被人陷害毋庸置疑,回府時她想過是老夫人,可老夫人不讓黃氏去賞梅宴的事情叫寧櫻覺得不對勁,老夫人疼愛寧伯瑾,萬萬不會殺了寧伯瑾的長子,就為了將黃氏送到莊子上任由其自生自滅,以老夫人的身份,要打壓黃氏機會多的是,殺人嫁禍到黃氏身上,不太可能。
吳媽媽料到寧櫻會問,打量著屋子,不見人進來,轉身關上窗戶,小聲道,「事情是竹姨娘做的,老夫人睜隻眼閉隻眼山水推舟罷了,聞媽媽留在京里就是為了查真相,誰也沒料到,太太一離開就是十年。」
竹姨娘,寧櫻想起那個笑容收斂的女子,她慫恿月姨娘和黃氏爭鬥,自己在一旁坐山觀虎鬥,竹姨娘差點就成為寧伯瑾的正妻了,可惜,竹姨娘出身不好,寧伯瑾風流成性,在外染指了官家女子,最終不得不娶回家平息這事,竹姨娘暗地做了手腳,依然沒能阻止對方進門,一輩子,竹姨娘都只是寧伯瑾的小妾,沒有資格站在寧伯瑾身後參加那些重要的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