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桂嬤嬤就留下了,老夫人今夜過來主要是為了柳氏所求,這會看著桂嬤嬤,朝柳氏道,「桂嬤嬤是宮裡的嬤嬤,不可怠慢了,你尋處安靜的院落,撥兩個丫鬟伺候著,小六年紀不小了,別沒規沒矩的出門丟人。」
當著外人,老夫人絲毫不給寧櫻臉面,寧櫻懶得和她計較,一群眼皮子淺的,難怪寧國忠入了內閣不到五年就以其年事已高想告老還鄉退了出來,只想靠攀龍附鳳巴結討好秋來一府富貴哪會長遠?
桂嬤嬤沉靜如水,並未因老夫人的話而露出一絲一毫神色,不卑不亢站在角落裡,眼觀鼻鼻觀心。
老夫人心下覺得沒趣,她說這話無非是想讓桂嬤嬤不喜寧櫻,但看桂嬤嬤波瀾不驚,站起身,問寧國忠道,「老爺可要回了,一塊吧。」
「你先回,我待會有話和老大說。」寧國忠盯著寧櫻,叮囑道,「往後跟著桂嬤嬤好好學,不可辜負小太醫一番苦心,明白嗎?」
寧櫻稱是應下,薛墨不會害她,寧櫻想說讓桂嬤嬤住在桃園,可青娘子這會在,若跟桂嬤嬤遇著了,冷嘲熱諷,傳出去會說她當主人的有錯,因而,寧櫻並未多話。
另一處,薛墨和寧伯庸別過,利落的跳上馬車,掀開玉渦色的棉簾,薛墨毫不客氣的坐了進去,身子一歪,靠在身後的軟枕上,雙手枕在腦後,別有意味的望著對面側躺的男子,「說吧,怎麼還我的人情……」
只看男子一身褐色暗紋長袍,眉若遠山,目色黑沉,深邃的眼神好似黑暗中急驟奔跑的狼,散發森森涼意,平白叫人生出股畏懼之心,聽了這話,他動了動胳膊,端起矮桌上的茶杯,請抿了一小口,美人側臥端的是柔弱嫵媚之姿,而男子動作乾淨如行雲流水,瀟灑至極,即便認識多年,薛墨看得面色一怔,端坐好姿態,斂了促狹,道「慎之,你真動心思了?」
譚慎衍不近女色在刑部可謂人盡皆知,薛墨擔心好友身子出毛病曾暗中為他配置過陰陽調和的藥,誰知,好友竟然有心儀之人了,且對方還是個孩子。
薛墨搖搖頭,回想自己在刑部大牢見著的那些人,心中犯惡,損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早讓你別去刑部你不當回事,這回可好,瞧上個未及?的孩子,傳出去,你跟那些作奸犯科,姦污孩子的老太爺有什麼不同,真真是丟臉……」
男子坐起身,漫不經心投去一瞥,薛墨頓時住了嘴,不過極為不認同他的做法,不住搖頭,唉聲嘆氣。
譚慎衍掀開帘子,墨色沉沉的望著拔高院牆,坦然道,「是又何妨……」她原本就是他的,不過他醒悟得早,想早早將她納入麾下護著罷了,這一世,叫誰都不敢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