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不想學規矩,可薛墨一番好意不好推辭,丟了寧府臉面不打緊,她不想薛墨跟著無光,穿戴好衣衫,簡單了用了早膳,去梧桐院給黃氏請安,隨後再去榮溪園,府里的少爺小姐都是這般過來的,她心有不滿也不好說什麼。
老夫人念著她要學規矩,並未留她說話,回到桃園,桂嬤嬤已經在了,五十多歲的年紀,慈眉善目,甚是慈祥,寧櫻上前見禮,軟著聲兒道,「桂嬤嬤好。」
桂嬤嬤上下端詳她兩眼,笑了起來,「其實,六小姐規矩甚好,不用再特意學,京中貴女,各有千秋,若皆被教化成循規蹈矩溫吞守禮的,反而是拘束了她們,嬤嬤屋裡坐著,小姐忙自己的事兒即可。」
寧櫻心下震撼,難以置信的望著嬤嬤,桂嬤嬤微微一笑,愈發仁慈了,「主子說您本該如此,別被環境所束縛,各人有各人為人處世的一套規矩,因而,世上才有形形色色的人,今日嬤嬤看來,小姐果然與眾不同。」
忽然被人稱讚,寧櫻臉臊,羞澀的福了福身,「嬤嬤謬讚了,櫻娘從在在莊子上長大,對京里的事兒知之甚少,哪有嬤嬤說的那般。」
桂嬤嬤聽出她嗓音不對,便也不再多言,薛墨請他來本就是做給外人看的,桂嬤嬤心思通透,安靜的找了根凳子坐下,繡起花兒來,畢竟上了年紀,嬤嬤落針的速度極慢,寧櫻瞧她半分不覺得拘泥,心下好笑,兀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寧靜芳在院子裡瞧見的便是這幕,寧靜芸坐在窗戶下,緊挨著桂嬤嬤,二人手裡握著針線,不時說兩句,言笑晏晏,和她想的截然不同,寧櫻不服輸,不管誰教她規矩,以寧櫻的性子,都不會給對方好臉色,而桂嬤嬤是京里出來的,為人傲慢,高高在上,對忤逆她的寧櫻只會嚴厲不會鬆懈,寧靜芳想來看看寧櫻的笑話,沒想見著這一幕,不過,她精明了,不會乖乖上前,拆穿寧櫻和桂嬤嬤,和身側的丫鬟比劃了個手勢,二人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榮溪園,莊子送來許多野物,柳氏列出幾戶走得近的人家準備送些過去,其中有柳家和秦家,親事管家以來,下邊的丫鬟婆子不聽使喚,她頭疼欲裂,正向老夫人抱怨,一邊細細聽著柳氏的安排,生怕秦家得到的比柳家少。
黃氏坐在旁邊,沉默不言,老夫人不叫她們離開,她們不得離開,黃氏清楚,老夫人有心拿捏她,不讓她坐半個時辰不會放她離開的。
「你做事我素來放心,今年將薛府的名字添上去吧,小太醫待小六好,不管如何,都該好生謝謝她,青娘子那邊,你可說過了?桂嬤嬤是宮裡的老人,咱得罪不起,多花點銀錢,別怠慢了青娘子。」當初請青娘子,老夫人著實費了些功夫,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老夫人心下過意不去,故而才讓柳氏將青娘子打發了,她避而不見。
柳氏心知老夫人是拉不下臉見青娘子,替老夫人出面回絕的事兒做多了,她已得心應手,回道,「清晨過來給母親請安,青娘子稍後就去,薛府那邊要送的話,母親覺得多少合適?」薛府是六皇子的岳家,禮輕了,人家看不上,重了,有賄賂之嫌,一時半會,柳氏拿捏不准這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