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芸不置一詞,又輕輕翻了一頁,「既是看書,看什麼不是看?聽妹妹的意思,未免太過大驚小怪了些,你喜歡,待會我讓柔蘭送兩本去梧桐院,別說我當姐姐的不照顧你。」
寧櫻自詡經歷過大風大浪,多少懂得控制自己的表情,然而,聽了寧靜芸的話,略顯稚嫩的臉如桃花一般染上了緋色,一時說不出話來,閨閣女子端莊清純,對男女之事常支支吾吾半遮半掩沒有臉面打聽,而寧靜芸,光天化日看□□,面上不動聲色,如何不叫寧櫻吃驚。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兒。」說話的時候,寧靜芸又翻了一頁,顯然那頁沒有她想看的內容,因為寧櫻見她又連著翻了幾頁才停下,微眯著眼,繼續繪聲繪色看著,寧櫻張了張嘴,一時想不起來她的話,坐下後,給自己倒了杯茶才反應過來,道,「薛府下了帖子,娘問你去還是不去,若去的話,明早記得,別起晚了。」
寧靜芸搬來落日院,性情變了許多,好像自暴自棄似的,人懶散不說,常常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也不去梧桐院,整日在屋裡,寧櫻只當寧靜芸受了打擊一蹶不振,這會來看,才知她有「其他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罷了。
抿了一口茶,寧櫻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若被外人知曉你看這種書,娘的一番心思估計白費了。」
「是嗎?我從榮溪園搬出來,你們的目的達成了,哪會算是白費。」
正事說完,寧櫻懶得再和寧靜芸費唇舌,「我走了,明日去不去,你看著辦吧。」以寧靜芸高傲的心思,明日該是不會去的,黃氏與她說的時候,她就猜到了。
翌日清晨,被屋裡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寧櫻直起身子趴在床邊,張嘴劇烈咳嗽,聞媽媽皺眉,問金桂,「小姐仍然夜夜如此?」
金桂略有遲疑的點頭,快速的撥亮床前的燈,蹲下身子,輕輕順著寧櫻後背,剛開始,寧櫻夜夜會咳嗽,偶有一覺能睡到天亮,她以為是膳食的緣故,吩咐廚房按著之前的來,誰知,寧櫻照樣咳嗽,且每一回咳嗽得肝腸寸斷,金桂在邊上聽著都跟著難受,但是,等寧櫻醒了就沒事,這病著實怪異,寧櫻不想聞媽媽擔憂,不讓聞媽媽夜裡守著,故而,聞媽媽不知道,以為寧櫻好了。
「今日去薛府,你記得抽空問問小太醫,這到底是什麼病,白天好好的,夜裡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長此以往,小姐嗓子哪受得住。」說著話,奶娘去桌前倒茶,寧櫻漸漸清醒過來,「金桂。」
「小姐,奴婢在。」
「沒事了。」寧櫻緊緊拽著金桂的衣衫,腦子漸漸恢復了清明,昏昏沉沉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如玉石之聲,一下兩下敲在她身上,熟悉的感覺席捲全身,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咳嗽,咳出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