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氣得嘴都歪了,「小六慣會倒打一耙,真當我們是眼瞎的不?靜芳沒怎樣你呢,倒是你,毫不猶豫扇了三個耳光,孔融四歲知道讓梨,你不謙讓姐妹就算了,竟朝比自己小的妹妹動手……」柳氏擦了擦眼角,快速上前扶著還處在震驚中的寧靜芳起身,見她面頰通紅,漸漸有腫的趨勢,沉穩如她也變了臉色,質問黃氏道,「三弟妹瞧瞧靜芳的臉,之後如何出門見人?」
知曉有人撐腰,寧靜芳哇的聲大哭出來,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淚如泉湧,哭聲震天,寧國忠擰眉,莊嚴的面上滑過不耐。
金桂替寧櫻整理妝容,撩開寧櫻鬢角的頭髮,才見著,寧櫻臉上劃傷了道口子,血順著傷口流下,在白皙的臉頰上格外顯眼,「小姐,您臉受傷了。」
說著,拉過寧櫻,讓柳氏自己瞧,柳氏撇嘴,不出聲了。女為悅己者容,如果寧櫻毀了容,往後的親事就難了,也算為寧靜芳報了仇,擔心寧靜芳臉受了傷,拉著她細細檢查起來,偏袒之意甚重。
黃氏沉默不言,垂目,緩緩走了過去,寧櫻這會兒也覺得傷口有些疼了,手碰了碰,疼得她皺起了眉頭,嘴上故作輕鬆的安慰黃氏道,「娘,我沒事。」
黃氏見她眼裡含著淚花,極力忍著不落淚,鼻尖都紅了,扭頭反駁柳氏道,「事情如何起的,大嫂也見著了,靜芳六歲啟蒙,有夫子教她琴棋書畫,禮義廉恥,《女戒》《孝經》倒背如流,結果長幼不分動手打人,完了將事情推到姐姐頭上,大嫂你出身書香世家,你與我說說,靜芳做得對還是不對。」
「一府姐妹就該互相幫襯,三弟妹也瞧見小六目中無人的樣子了,真當有薛府做靠山,在府里耀武揚威刁蠻任性,靜芳年紀小,被小六冷嘲熱諷難免沉不住氣,她做姐姐的本該胸襟寬廣多包容,靜芳做錯了,稟明母親與我,我自會訓斥靜芳。」
「大伯母。」寧櫻低低喊了聲,聲音低若蚊吟道,「你的意思是七妹妹要打我,我就該任由她打,完事了再稟明您,請您為我主持公道?」
柳氏眉頭緊皺,心虛的點了點頭,正欲繼續為寧靜芳說兩句話,但看寧櫻一腳踢了過來,正中寧靜芳屁股,力道大,她抱著寧靜芳,差點跟著寧靜芳摔了一跤,抬眸,怒氣沖沖瞪著寧櫻,語聲冰冷,「你做什麼?」
「我先打她一頓,再讓我娘訓斥我兩句好了,大伯母話里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寧櫻頭皮還疼著,一早的好心情全沒了,想著自己沒了的頭髮,氣得紅了眼,掙開金桂,意欲再補兩腳,否則,難解她心頭之恨。
「小六,你做什麼,真以為拿你沒法子是不是?」寧國忠積威甚重,這會兒已到盛怒的邊緣,「金順,將兩人帶去祠堂,請家法,小小年紀不學好,倒是學會窩裡橫了,對自家姐妹拳腳相加,這種不仁不義不孝的子孫要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