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名人字畫不感興趣,既然寧伯瑾自己開口說了,她也不會白白便宜寧伯瑾,該拿的絕不手軟,當天下午,寧伯瑾就親自將孤本送過來了,是前朝一位出名書法家的字帖,寧櫻正派的上用場。
日子不緊不慢過著,她時常去薛府陪薛怡,成親在即,薛怡緊張得睡不著,寧櫻陪她說話,有時候下棋有時候投壺,每次從薛府出來都會遇著譚慎衍,金桂不是多話之人,消息該是車夫傳出來的,寧伯庸做事圓滑,這些年官職一直往上,不過手裡沒有實權,該是擔心步了寧國忠的後塵才有些坐不住了。
六皇子大婚,所有事宜交給內務府處理,薛家準備的嫁妝豐厚,薛府沒有其他庶女,薛慶平疼愛女兒,髮妻的嫁妝全給女兒當陪嫁,又送了幾處薛府的田產莊子,眾位成親的皇妃中,薛怡的嫁妝最豐盛,寧櫻隨著婆子進屋時,薛怡正埋首核對嫁妝單子,光潔的額頭飽滿圓潤,好看的眉毛下,一雙眼眸恬淡貞靜,她的心跟著安靜下來,緩緩走向屋裡。
這些日子,她時常過來找薛怡說話,兩人已經很熟了,垂首瞅了眼單子上羅列出的密密麻麻的物件,大物件有床,桌椅,小物件有鐲子耳墜,一一核實清楚得到什麼時候?她不由得笑出了聲,勸道,「這等事何須你自己弄?交給下邊的嬤嬤就好。」薛府一團和氣,府里的下人也是能幹的,薛慶平為薛怡找了四個陪嫁嬤嬤,管家管帳不用薛怡自己操心,寧櫻沒想到薛怡會自己核查。
丫鬟抽開椅子,示意寧櫻坐,轉而給她倒茶,對寧府這位六小姐,她不敢小瞧了,年紀小,遇事冷靜,最是會安慰人,薛怡最初緊張不安,如今性子踏實多了。
薛怡抬頭,看寧櫻坐在對面,抿唇笑道,「在府里無事可做,找些事情轉移自己注意力不是你說的嗎?怎又覺得不妥了?」她娘留下的嫁妝多,加之薛慶平送的,光是核查擬對帳單都要好幾日功夫,身邊嬤嬤稟報她時,她想起寧櫻的話,才主動攬在身上。
丫鬟奉好茶盞,低眉順目退回到屋外
寧櫻湊上前,打量著薛怡紅潤不少的臉色,如實道,「你心情還算不錯,我看著你眼角下的眼袋沒了,休息好,成親那日才能成為最美的新娘子。」
薛怡抬手揉了揉眼,嗤笑道,「夜裡休息好了,眼袋自然就沒了,你年紀小,懂的倒是很多,難怪小墨對你高看一眼。」薛怡目光平視著寧櫻的臉頰,打趣起寧櫻來,「寧府府里的事情平息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寧府下人一夜間被人剃頭的事情她聽說了,府里陰私多,嬤嬤和她說過不少,好在她要嫁的人是六皇子,與奪嫡無關,倒也能避免許多麻煩。
大皇子二皇子早已成親,膝下無子,且這三年,幾位皇子傷的傷殘的殘,背後沒有陰謀她自是不信的,不管嫁給誰,保住自己的命最緊要,想到這裡,她推開桌前的嫁妝單子,自問自答道,「人多是非多,寧老爺做事穩妥謹慎,可後宅他管不著,人心複雜,你們府里是如龍潭虎穴,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