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寧府,寧國忠去衙門了,府里沒人,她去梧桐院看黃氏,黃氏和寧靜芸坐在屋裡,各忙各的事情,想到黃氏對熊大熊二的器重,寧櫻覺得心寒,如小時候那般跑上前抱住黃氏,聲音哽咽,「娘。」
黃氏丟下手裡的活兒,反手拉開她,「怎麼了?」
寧櫻眼眶發紅,搖了搖頭,她想了許多,老夫人看不起她和黃氏,想法子除掉她們不是沒有可能,府里只有張大夫,被老夫人收買了,中了毒張大夫瞞著不說,誰知道?熊大熊二的事情讓她認定上輩子她和黃氏死有貓膩,和老夫人脫不了關係、黃氏揉揉她的頭,大女兒冷清不喜人靠近,小女兒是個愛撒嬌的,黃氏拉著她的手,溫煦道,「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是不是遇著什麼事情了?」
金桂將寧櫻和譚慎衍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知曉寧櫻情緒從何而來,寧櫻做事不計後果,性子卻是個善良的,好比五小姐的事兒,她與五小姐不對付,五小姐自降身份做出那等丟人現眼之事,寧櫻完全可以任由寧靜芸順水推舟成全她,叫寧靜芸淪為京城的笑柄,人人唾棄的對象,然而,她選擇告訴黃氏,不想毀了寧靜芸一輩子,想到這,金桂搖了搖頭,從旁抬出一根凳子,扶著寧櫻坐下,緩緩稟告黃氏道,「在路上遇著譚侍郎了,他出城辦點事,下著雨,讓小姐送他一程,誰知,譚侍郎是為了年後府里丫鬟背剃光頭之事,抓著背後之人了,是熊大熊二,小姐心裡不相信,正難受著呢,太太勸勸吧。」
黃氏身形一顫,臉色漸冷,不確定道,「熊大熊二?他們平日不住在府里,那件事怎麼可能和他們有關?」當著寧櫻的面,她沒有說有人栽贓她的事兒,剛回府,她想給寧櫻營造一種闔家其樂融融的現象,不在她跟前說老夫人壞話,寧櫻心思敏感,知曉老夫人不喜歡她,回府第一天就不往榮溪園湊,隨後又問吳媽媽打聽十年前的事兒,對女兒的心思,黃氏看不懂,但不忍她將事情壓在心裡,什麼都自己藏著捂著,清寧侯府之事,黃氏不敢相信,憑寧櫻的手段叫寧靜芸和程雲潤退了親,就是她,絞盡腦汁想了許久才想出一個法子,且不敢保證清寧侯府答不答應,寧櫻算計了月姨娘和寧伯瑾,一擊即中,論心計,黃氏不得不說她厲害。
寧櫻坐在椅子上,耷拉著耳朵,神色悵然,「他們是老夫人的人,約莫是想陷害您吧,誰成想,風聲傳到外邊,御史台彈劾祖父,祖父懷疑是清寧侯作怪,讓譚侍郎幫忙查,最後,查到了熊大熊二身上,娘用不用去榮溪園問問老夫人?」
黃氏沉吟,看了門口的秋水一眼,秋水會意,轉身走了出去,而屋裡,聽到事情起因經過的寧靜芸一臉難以置信,為老夫人辯駁道,「熊大熊二的賣身契在母親手裡,怎麼會為祖母賣命,除掉了七妹妹,如今又想拿祖母出氣了?」寧靜芸鄙夷的輕哼了聲,擱下手裡的針線,側身,嘲笑的望著寧櫻。
黃氏不愉的蹙了蹙眉,「櫻娘不會胡說,你繼續繡你的嫁衣,這件事有我在,不用你操心。」這一刻,黃氏才知寧靜芸的性子是真的養歪了,比起寧櫻,寧靜芸只看到利益,不念親情,想到前兩日,寧靜芸問她要嫁妝之事,開口就想拿走自己庫房大半的貴重物品,心不小,黃氏對她有愧疚不假,可是,留下的莊子鋪子收益夠做她的嫁妝了,沒想到,寧靜芸開口要她庫房的東西。